(完)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,英年早婚,嫁得良人,但我爹死得早


11


我走到哪里这目光就跟到哪里,我干脆跟陆明熙上了条小船,泛舟湖上,心想这下总跟不上了吧?


望着湖景,陆明熙思绪万千,感慨道: [淼淼长湖水,春来发绿波。]


我扒着船头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诗,只能抓耳挠腮地说:[确实绿啊,《清纯寡妇俏书生》里陈寡妇的丈夫刚淹死,她就跟许书生一起泛舟了。]


船夫:[没有共同语言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,都不用风吹,走几步就散了!]


陆明熙却微微一笑:[殿下看过这本书?]


[你也看过?]


[不才,正是在下拙作。]


我一下子激动起来,正想握着陆明熙的手诉说自己对作者的喜爱。


船夫:[哟哟哟,不就是个写黄书的。]


恁爹,你一个船夫怎么话这么多? 我瞪着船夫:[就你会说!划你的船去!]


船夫低下头哐哐划船,船桨抡得跟风火轮似的,船身剧烈摇晃,我差点没站稳,陆明熙扶了我一把,我顺势往他身上一倒:[陆公子,我有点头晕。]


船夫翻了个白眼,阴阳怪气地学我说话:[陆公子~我有点头晕~]


我实在忍不住了,指着那船夫对陆明熙说:[去,给他两巴掌!]


船夫:[你理智一点。]


陆明熙皱着眉上前一步:[殿下与你无冤无仇,你这人也太过分了.....]


话还没说完,他突然卡住了,直愣愣地盯着船夫的脸看。


过了几秒,他突然转过来,义正辞严地说:[殿下,他说得没错,您确实需要一点理智。]


我:[?]


我说:[我又不是武则天,我要什么李治?]


我不太理解,为什么陆明熙看了船夫一眼就对我态度大变。


从出门到现在,我连陆明熙的手都没牵过,还被叶琳琅跟踪,被卖糖葫芦的嘲讽,连一个划船的嘴都那么贱,难道我和陆明熙真的八字不合?


我扯着陆明熙的袖子坐下来,想借头晕靠在他肩上,忽然听见从船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:[男人不自爱,就像大白菜。]


陆明熙立刻坐得笔直,不给我任何可乘之机。


我又不死心想去摸他的手,船夫又说: [男人不检点,出门烂皮燕。]


陆明熙马上双手抱臂,犹如被我逼良为娼的良家妇男。


我今天非要摸到他的手不可!


就在这艘破船上,我追,他逃,我们都插翅难飞。


不知不觉就到了船头,我握住陆明熙手的下一秒,船夫急了:[守好男德,人人有责!]


然后就一船桨把陆明熙给捅到湖里了。


惯性之下,我也差点栽到湖里,连忙在空中乱抓,匆忙地拽住了船夫的前襟。


[撕拉]一声,船夫的衣服被我撕成两半,我摔在甲板上,抬头震惊地看着船夫里衣上的八个兜。


不是我说,这八个兜怎么似曾相识啊?


连位置、大小和布料都分毫不差。


陆明熙好不容易从湖里爬上来,一看见那八个兜,又[扑通]一声跳进湖里。


再一看船夫阴晴不定的脸,这不就是刚才卖糖葫芦的那个老头...... 不对,这明明就是赫连钰那个王八蛋!


我手上还抓着破破烂烂的碎布条,暴怒道:[赫连钰,你演我?]


赫连钰想要解释,但又不知如何开口, 最后只能弱弱地说:[你知道的,我从小就离开了母亲.....]


12


殿内,湿淋淋的陆明熙和破破烂的赫连钰在下面跪着,皇帝和贵妃坐在上首, 我站在皇帝身边默默垂泪。


这是我从小就研究出来的办法,每次有人欺负我,去告状的时候我就一指罪魁祸首,什么话都不说,两行清泪就下来了。


被我指着的被家长打了个半死之后还觉得自己真该死啊,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了。


除了叶琳琅,我这招一直无往不利。


赫连钰此刻就很愧疚,对皇帝说:[老登,你先听孤解释。]


皇帝对我娘说:[阿容,此事必定另有隐情,要不先听听太子怎么说吧?]


我娘勃然大怒,一拍桌子:[赫连登, 你儿子毁了我女儿的婚事,还有什么可解释的?]


赫连钰镇定道:[容姨,是这样的,孤听闻小溪妹妹和陆公子去看灯会,担心陆公子欺负她,所以就一路跟在他们后面,扮成灯树、小贩、船夫.....]


我尖叫:[你还扮成灯树?]


赫连钰:[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孤看到陆明熙竟敢和小溪妹妹吃同一串糖葫芦,这正常吗?]


陆明熙露出愧疚的神情:[殿下,这确实....]


我一把推开他:[赫连钰,你吃我剩下的草莓屁屁和西瓜皮皮的时候,怎么不问这正不正常?]


陆明熙:[这不正常。]


赫连钰:[要你多嘴!父皇,陆明熙还想趁着小溪妹妹晕船之际占她便宜,罪该万死!]


陆明熙:[冤枉啊!臣没有!]


我:[冤枉啊!根本没占到!]


陆明熙和赫连钰瞬间对我怒目而视。


我干咳一声:[赫连钰,你每天晚上抱着我哄我入睡,占我便宜,你也该死?]


陆明熙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着赫连钰:[你们?你们!]


[你理智一点,孤只是抱着,什么都没做。]


陆明熙理智不了,他低声念叨着[春来发绿波],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

皇帝和我娘分别把我们叫过去质问。


[你怎么什么都没做,你是不是不行?]


我怎么不行?我可太行了,晚上我借着睡意把脑袋搁在他胸前,感觉到他呼吸粗重,艰难地说:[宝宝,你是一头小猪。]


暖昧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。


我气得往他胸口捶了一下,他:[心软软。]


踹了一脚,他:[溺爱。]


就连半夜偶尔惊醒,都能看见月光下他为我缝补衣物的温婉侧脸,令人宫寒。


这时我听到另一边赫连钰大义凛然的声音:[父皇,小溪是孤的妹妹,孤怎么可能对她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呢?]


我估计等我死了赫连钰都开不了窍。


13


这天晚上,赫连钰照例哄我入睡。


他手上拿着陆明熙新鲜出炉的大作一《绿波传之哥哥轻点宠》,神情凝重。


他清朗的声音越读越严肃,我越听越不对劲。


这本书的剧情,是不是有点耳熟啊?


女主绿波是男主的继妹,绿波天真可爱,男主却对继妹心怀鬼胎,诱哄她同床共枕,甚至还在绿波的茶里下了春药。


赫连钰没读完,气得一摔书:[胡言乱语!陆明熙这个王八蛋,竟敢写书编排我们!]


[是啊,什么下药,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!]

我拍拍他,递给他一盏茶让他冷静一下。


赫连钰看都没看就一口喝了,重新拿起书:[孤倒要看看他还写了什么!]


当然是写了一些不能出版的东西了。


情节之生动,用词之火辣,竟然让赫连钰看得额角溢出热汗,俊脸泛红,呼吸急促。


他拧着眉头解开领口的第一颗扣子问我:[小溪,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?]


确实不对劲,这药效未免也太好了! 我不想一辈子见不到我娘,不想她再也看不见紫禁城外的风景,任多少奇珍异宝如流水般送进我的房间也毫不松口。


赫连钰下意识地按住我的手: [不行,还没读完...]


[这破书有什么好读的?手放开,我把你腰带解了。]


[不行,小溪.....会变质.....]


赫连钰的反抗声慢慢小下去,反倒是我惊慌失措地去够那本破书:[等等,书里不是这么写的,你特么倒是轻点宠啊!]


半梦半醒间,我突然想起赫连钰刚刚一直念叨的[会变质],迷迷糊糊地问他:[你刚才说什么会变质?]


赫连钰低头深深地看着我:[母爱,会变质。]


神经病啊!


第二天起来,我浑身酸痛地起身,听见陆明熙闻讯而来,当众斥责他:[太子殿下,您怎么能对你妹妹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呢?]


赫连钰沉默许久:[能面刺寡人之过者,拖出去斩了!]


皇帝听闻后高兴地拍起了肚皮,立即给我们赐婚。


我一整天的心情都是美滋滋的,谋划数月,生米煮成熟饭,赫连钰终于被我搞到手了,我也可以住在宫里,跟我娘再也不必分离。


我出宫跟叶琳琅分享了这个好消息,结果一回宫,发现狗皇帝退位了,赫连钰登了,狗皇帝带着我娘跑去江南玩了。


看着身穿八个兜的龙袍缓缓向我走来的赫连钰,我眼前一黑,用颤抖的声音问:[那个,母爱......还能变回来吗?]


赫连挑眉:[你说呢?]
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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