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继妹同日出嫁 却送错花轿 她抬去我的竹马那 我被她抬到她表哥那

《天月换嫁》

我和继妹同日出嫁。

却被送错了花轿。

她被抬去了我的竹马那,我被她抬到了她表哥那。

我的竹马一表人才,她的表哥又黑又丑。

等我发现的时候,她已与我的竹马圆了房,他的表哥像个恶虎一样,向我扑来。

1

我掏出剪刀镩了卢子彬的脸。

他眼睑低垂,目光阴鸷,狠狠地对我说:「事已至此,挣扎无用,你不如认命,从了我,也有日子过。」

认命?

就去他爹的认命。

怒气蹿到天灵盖,我挣开他的手,凭着一腔孤勇,挥舞着剪刀疯狂地往他身上镩,一下又一下。

他骂我疯子。

想要压制我。

可根本压不住,他只得上蹿下跳,躲着我的攻击。

有的他躲了,有的没躲掉。

等我累极,坐下喘气。

他身上至少有五处剪伤,大腿、胳膊、前胸、脸、脚。

我不管不顾,只求他死。

可他没死,呼啦啦进来一群人。

我爹,继母,我的竹马王云霁,继妹阮灵,卢子彬的爹娘。

卢母见到血淋淋的卢子彬,晕了过去。

卢父赶紧扶起儿子,大喊府医。

我爹皱紧了眉头:「即便他对你有失,你也不能下如此狠手。」

继母颤抖着身子,不敢说话。

阮灵一脸悲苦:「姐姐,我知你心中有怨气,可天意如此,你为何如此狠心?表哥他是卢家独子,若他有个一长两短,整个阮家……」

她没把话说完,看向我爹。

我爹大怒:「阮绵,今日卢子彬若有个三长两短,你就给他陪葬。」

王云霁满眼心疼,他看了一眼阮灵,走到我身边,拽着我的手腕:「绵绵,是我来迟了。

「婚约本是咱俩的,可大错已铸成,你若不喜欢那卢子彬,不愿意将错就错,我抬你回去为……」

他看向阮灵,狠声道:「抬你为贵妾,灵儿定会对你好的。」

他一身的梨花味,是阮灵最喜欢的熏香味道。

我呕了一下,狠狠甩开他的手:「是错?还是筹谋已久?」

王云霁眼球震颤,满脸惊恐。

2

拼了半条命,我回了阮府。

卢子彬血流了不少,看着吓人,可只是皮外伤。

接下来就是处置换嫁的事。

王家派人查了,把过错安到了主轿夫身上。

可谁都知道他是替罪虫。

主轿夫是阮家安排的。

当天就携款潜逃。

王家的意思,阮灵虽是继女,但也是阮家的女儿,木已成舟,他们认下这个儿媳妇。

而我,自幼与王云霁定下娃娃亲,又与他青梅竹马长大,情谊深厚。

可我毕竟与外男有了接触,毁了名声。

他们愿意抬我为贵妾,待有了男嗣,抬为平妻。

卢家的意思,他们的儿媳妇被王家占了,过错在阮家,阮家必须陪他们一个,把我送过去,给卢子彬磕头认错,勉强认我为妾。

我爹的意思是既然错了,那就将错就错。

阮灵为王家妻,我为卢家媳。

继母说听我爹的,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。

哪个方案我都誓死不从。

我只要把我抬入王家的嫁妆抬回来,那是我娘留给我的,是我的私产。

我爹狠狠甩了我一耳光:「王家的地位高,灵儿的嫁妆少,若不留着你的嫁妆,王家如何看得起她?」

我嘴角流血,可丝毫不怯懦:「你也知道啊?你以为就这样就能替她霸占我娘留给我的东西,做梦。」

我爹照着我的脸又要扇下来,我举起剪子迎了上去,差点扎透,他疼得嗷嗷叫,大骂我逆女,狠狠踹了我一脚,跑出去找府医。

他恨我。

但他并不敢真的弄死我。

因为祖母疼我。

3

可令我没想到的是,祖母这次没有站在我这边。

她一改往日的慈祥貌。

阴沉着脸,对我说:「绵绵,不是祖母不护着你。

「而是你太胡闹,发现错了,回来就是,为何要对卢家小子动手。」

我扯嗓子:「是他铁了心要欺负我。」

我道出那天的情形:「他进来不与我说话,不掀盖头,不拿合卺酒,先把自己脱光,然后扯我的衣服。

「是我发现不对,掀了盖头,才发现是他。

「祖母。

「是父亲和继母算计我,他们要把阮灵嫁给王云霁,担心王家瞧不上她的出身,用这样的方式,让王家认下。」

我委屈得掉泪。

「祖母,你要给我做主。」

「做主?如何做主?」

我以为祖母会心疼我的遭遇。

谁知她却怒喝我:「王云霁与那阮灵生米已煮成熟饭,你现在把过错往你爹身上推?

「王家那小子,与你相识多年,他认不出新娘不是你?

「他也蒙着盖头与阮灵洞房?

「若怪就怪你,看不清王家那小子,早就有了外心。

「怪就怪你拴不住男人的心。

「不如阮灵有手段!」

「祖母,你怎可为那阮灵说话?我才是你的亲孙女。」

祖母脸更沉了,但眼里露出一丝怜悯。

我不明所以,拽着她的衣服:「祖母,你最疼我了,你不给我做主,我怎么办呢?

「我是你唯一的孙辈,你不能不管我。」

祖母从我手中,把衣服拽出来。

她长长叹了口气:「罢了,说与你吧。」

原来,阮灵也是我爹的亲生女儿。

他在与我娘成婚后不久,就偷偷养了阮灵的娘为外室。

他不敢说。

这些年,阮灵母女一直在外,祖母也不知道。

直到我娘病逝,我爹把她们接了回来。

祖母看着阮灵与我爹相似的面容,曾有过怀疑。

但我爹否认。

前几日,祖母查到换嫁的缘由,要打杀了继母。

我爹才把真相说了出来。

我怎么也不敢相信,事实是这样。

祖母说:「我知道对你不住,可阮灵也是阮家血脉,我不能舍她不管。

「你爹说,这些年你独占阮家女儿名头,享尽阮家福份,你的嫁妆就当是给阮灵的赔偿。

「我知道他说的浑话,可是绵绵,事情到了这一步,祖母没法再护住你。

「若你那天没闹出事,我还可以再帮你寻个人家。

「可你众目睽睽之下,与那卢家小子共处一室,你的清白已毁,嫁去卢家是你最后的出路。」

「若我不呢?」

「等你的要么是三尺白绫,要么是青灯冷庙,你想想吧。」

祖母痛心地推开我,往外走去。

我抓住她的胳膊:「祖母,我只问最后一句,您舍弃我了是吗?

「不管我死活了是吗?

「你明知卢家不会善待于我,也要把我送去卢家是吗?」

祖母顿了一下,但她点了点头:「阮绵,你不要恨我,这是你的命。」

4

我的命?

我吐出一大口血,晕了过去。

醒来之后,一家人整整齐齐出现在我眼前。

我爹冷着脸:「就是死了,也得嫁去卢家。」

继母装着温柔,轻声哄我:「绵绵,我知你对我有怨恨,可这些年,我对你尽心尽力,你却对我不亲。

「母亲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卢子彬是我娘家侄子,他不差的,否则我当初也不会把灵儿许给他。

「尽管你伤了他,他仍愿意娶你,若换成旁人就是妾也做不成的。

「但他愿意娶你为正妻。

「绵绵,能够嫁给他,是你的福分。

「他一定会好好疼惜你的。

「你要珍惜,不要拧着性子。

「你爹为你愁白了头,你祖母心疾犯了,你不想你爹,也要想想你祖母,她如珠似宝地疼了你这么多年。她会为你再备下一份厚厚的嫁妆。」

阮灵怯生生地走到我面前:「姐姐,我知道是我的错,你打我骂我都行,可别伤了自个身子,惹祖母心疼,爹娘伤心。」

我不理她爹她娘,只直直盯着她的眼:「我娘的嫁妆,你用着可安心?

「你抢了我的男人,睡着可舒服?

「你仗着有爹有娘欺负我,可我也有娘,她正在下面盯着你呢?」

阮灵满眼惊恐,摇摇欲坠。

她含着泪,攥住我的手,对我说:「姐姐,你不能这样说话吓我,你是世上最好的姐姐,你娘也是世上最好的娘,她在下面只会期盼咱们姐妹好好地。」

说完这句,她低下头低声嘲讽:「你娘争不过我娘,你也争不过我,你们娘俩都是废物。」

我攥紧了拳头,还未出手。

我爹上来就给我一巴掌:「混账,欺辱主母、亲妹,看我今天不打死你。」

我被扇偏了脸。

但我眼里崩出滔天怨恨。

他看了,怂了一下。

「你,你想怎样,你想杀你爹不成?」

对着我就是一拳,把我打翻。

我宁死不屈,吐了血,也只有一句:「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。」

阮灵和她母亲站在旁边观看,眼里嘴角都是忍不住地笑。

眼见我爹就要把我打死。

小厮通传,卢家公子到。

我爹停了手。

他指着我说:「你乖乖哄着卢公子,否则你活不过今晚。」

5

卢子彬给我带来了很多珠宝,也带来了伤药。

他没了那日的阴鸷。

脸上尽显真诚。

他说:「阮绵,那日是我唐突。

「我以为盖头下是阮灵,心急了些,但我看是你,也很欣喜。

「无论是你,还是灵儿,能做我妻,我都是愿意,都是欣喜的。

「虽然我知你心有怨恨,但请你相信,轿子错了之事,我并不知情。

「王家比我卢家门第高,让你嫁我是我高攀。

「可我保证,只要你放下心结,嫁我为妻,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。

「我爹娘知道了此事的详情,也理解你那日的冲动。

「他们也愿意接纳你,对你好。

「阮绵,我们卢家诚心向你求娶。」

我坐在床上一声不吭。

暂没有力气给他一剪刀。

他脸上的伤已好了,留了一道红红的疤痕。

他捂了上去,淡淡一笑:「你的脾气真够烈的,以后成了亲,可不能嫌弃这个疤。」

「滚!

「滚出去!」

他不走。

反倒往我面前挪。

他尽力笑,试图笑出好看的模样。

他走得很慢,我的心突突跳。

他走到我跟前时。

我已攒足了力气,向枕下摸去。

继母派人把我屋子里能伤人的物件都收了。

但她不知道我枕头套里还有一把。

他猛地扑了下来,黑厚的嘴唇往我的唇袭来,我扭了头,他没亲上我的唇,伸出的舌头舔上了我的脸。

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。

幸好已摸到剪刀。

在他又低头对我唇袭来时。

我抽出剪刀,用尽力气,对上了卢子彬的眼。

誓要让他成为独眼龙。

可惜,他对我还是有防备。

迅速抽身,躲开。

剪刀没扎进去。

只破了眼皮。

但足以吓破了他的胆。

尤其是他看到凶器,仍是剪刀。

大骇。

捂着眼,狂叫着跑了出去。

我努力喘气。

好一会儿,才把气息喘匀。

祖母带着丫鬟进来了。

这次,她没有骂我。

她挥退丫鬟,坐到我床前。

我还攥着剪刀。

她向我摊开手。

我不松开。

僵持了半天。

她眼里现出无奈和妥协,我才把剪刀递了过去。

她说:「你是真看不上卢家。

「那就去王家吧。」

「我要我娘的嫁妆。」

我绷着脸,只有这一句。

她说:「这个不可能。

「若把嫁妆从王家抬回来,阮灵在王家也待不下去了。

「你已没了出路,再不能毁了她的未来。」

她眼里有着不容动摇的坚定。

我明白了。

在她这里,这事已毫无转圜之地。

她说:「我去给你打点,争取你与灵儿地位相同。

「都是正妻,你们分院而居,所生子女皆为嫡子女,你也有一半管家权。

「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路。

「至于嫁妆,我会补给你一份,不会比你娘留给你的少。」

她看向我,眼里有慈爱更有施压。

若我不答应。

她就真的会放弃我。

她以为这就是为我好吗?

我看着她,心里对她最后的一丝期盼消失,随之消失的是对她的留恋和爱。

我咬着牙,一字一字往外吐:「我,选,上,山。」

祖母怔然。

随后大怒:「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,不知变通?你怎么就不能顾全大局?你怎么就不能为阮家想一想,除了你和阮灵,阮家的旁支还有多少姑娘待嫁?

「你这样子,谁敢来阮家提亲?」

我擦了擦嘴边的血,冷冷道:「始作俑者是你儿子,子不贤母之过。

「若阮家女儿婚嫁困难,怪不到我头上,应怪你。」

「畜生。」

她狠狠扇了我两耳光。

「我怎么会疼你这么多年,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?

「今日你就给我滚出阮家!

「我会把你清出族谱,自此,你与阮家毫无干系。」

她气得嘴抖,手抖,全身抖。

我颤颤巍巍爬下床。

在她怒视中,对她磕头:「谢祖母成全。

「让我能够脱离这样的阮家。

「我马上便会走。

「但是,他日,我会来讨回我母亲的嫁妆。

「还请祖母早日做好准备。」

说完,我踉踉跄跄往外走。

死,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。

6

我以为我会死在阮家门外。

我被暴打,又被断了米水。

可我命大,没死成。

王云霁派人把我救到了一处小院。

醒来时,他已给我喂了药。

满眼都是心疼。

他说:「绵绵,你不能死。

「你嫁我吧,我娶你为妻。」

我推开他。

他痛苦地看着我。

我面上一片平静。

没死成,我不想死了。

我迎上他疑惑的目光道:「饿了。」

他听了,高兴得咧开嘴角:「好,马上安排。」

他在小院里给我安排了一个丫鬟。

给我寻了城里最好的大夫。

我不与他冷脸。

他很开心。

每日都来看我。

我好好喝药,好好吃饭。

身子眼见好了起来。

不再吐血,脸色也变得红润。

他看我,每每看呆了去。

他喃喃自语:「绵绵,你真好看。

「等你身子好了,咱们便成亲。

「这次,我亲自给你盖上盖头,亲自扶你上轿,再也不会错了。」

我看着他,心下翻滚一阵恶心。

他是我娘活着时,给我定下的亲事。

王家家风好。

男子只娶妻不纳妾。

除非年过四十,妻还未有所出,在妻的允许下,才可纳妾。

我娘用了很多办法,攀上了王家老夫人。

给我定下了这门亲事。

知道我是他未来娘子后。

王云霁很早就来寻我。

我们可以说一块长大,经历了很多事。

他一直护着我。

我以为他是我的良人。

可他不是。

他知道我心有芥蒂,主动给我解释:「你与灵儿本就长得像,那日,我心里高兴,喝了许多酒,把她看成你,才与她圆房。

「若我那日能认出她来,我不会的。

「绵绵,我不知是她算计的你,我知道后我与她吵了,她说只是因为爱慕于我,她母亲为了成全她才做出这样的事来,她并不知情。

「绵绵,你别气了。

「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。

「只是现在阮灵也是我的妻子,作为丈夫,我会给她几分怜惜。

「但你放心,等你嫁过来,我一定以你为主。

「绵绵,我只爱你,我只会给她一个孩儿。其他孩儿,我都与你生。

「绵绵,从那日到现在,我一直都是蒙蒙的,不知道说什么,做什么,直到我娘与阮老夫人定下来,让我也娶你为妻,我才缓了过来。」

说到情动之处,他来拉我的手,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。

我躲了过去。

他立刻难过起来:「绵绵,你还在气我是吗?

「这只是个错误。

「谁都不想的。

「还好现在是圆满的,咱们还能继续在一起。」

他眼里都是焦急:「绵绵,这事我知道有点难以想通,但你要抓大放小,大的就是咱们并未分开,小的就是家里多了个阮灵。

「原来她就与你在一个府里,又是你妹妹,其实也不是多难以接受是不是?」

我低头吃药丸。

除了汤药,大夫还给我做了药丸,有安神作用。

他见了。

哀叹:「绵绵,你想睡了,也好。

「好好休养,可莫要再想什么上山。

「你知道尼姑庵里,冬天没有炭,夏日没有冰,每日都十分清苦。而你冬日怕冷,夏日怕热,你受不住的。

「娘答应我,在外面另外开府,咱们单过。

「我每个月回去一次,待阮灵生下孩子,我就不再去她那里。

「咱们的日子会好的。

「咱们会有很多孩儿。

「就像咱们之前想的那样,儿子像我,女儿像你。」

我闭上了眼,沉沉睡去。

大夫让我每日吃一丸,我吃了三个。

7

深夜我才醒来。

守夜的小丫鬟趴在我床前打鼾。

我推了推她。

她惊醒。

我问她:「少爷呢?」

她说:「少夫人来喊他,他回去了,少爷很担心少夫人。」

说完,赶紧捂上嘴。

意识到说错了。

少爷嘱咐过她,在阮绵小姐面前,不能提少夫人。

丫鬟害怕地看着我。

我没有什么情绪,只对她说:「饿了。」

她立刻说:「我去做饭。」

跑得比兔子都快。我在后面喊:「多拿几个馒头。」

不一会,丫鬟把饭端了进来。

我开始吃,一口一口地细嚼慢咽。

丫鬟等着等着,倚靠着柱子睡了过去。

我把馒头揣到怀里。

越过她,走到了院外。

打开院门,在门上做了特殊记号,向外传递信号:「此处可打劫。」

我相信,他会来的。

狡兔三窟。

我没有其他去处可去。

可我还有一个人可求。

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说话算话。

8

寅时,小院窗子着火,眼睁睁看着火苗越烧越大,我却爬不起来。

幸好大土匪周光,来了。

他带人来抢劫。

周边有产有钱的人家都抢了,包括我这个小院。

他给我喂了解药,又把我抱出去。

将我交给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,她正押着小丫鬟。

周光对她说:「刘大娘,扶稳她,小丫鬟交给我。」

刘大娘立刻把小丫鬟推开,扶住我。

待我站定,周光一脚把小丫鬟踢倒,用脚踩她的头:「说,谁让你放的?」

小丫鬟抖得不成个。

但抿紧了唇,不答。

周光脚下用力。

血立刻从小丫鬟的嘴角淌了下来,她也张了口:「是,是老爷和夫人,还,有少夫人。

「饶,饶了我。」

周光抬起脚,对着小丫鬟的脖子踢了下去。

咯嘣一声,脖子断了,歪到一边。

眼睛睁得大大的,对着天空。

死不瞑目。

女人吓得紧紧攥住我的胳膊。

我并未害怕。

我只定定地看着周光。

此刻,他在我眼里,他就是天神。

我已能站稳。

他向我伸出了手:「跟我上山?」

「好。」

就在他要拉上我的时候,我定住,用坚定的口吻对他说:「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得要回来,要不回来就抢回来。」

周光目光闪闪。

「必须拿回来。」

他抿了抿嘴,问我:「阮绵,你可知一个女子带着嫁妆跟着一个男人走,意味着什么?」

我定住。

我只想要回我娘的嫁妆。

我娘的东西,绝对不能让别人占了,尤其是阮灵。

我只想要这个。

至于意味着什么?

我迎上周光的目光,一到彩虹划过,脑子里瞬间电闪雷鸣。

周光,是这个意思吗?

我的手抖了起来。

9

周光是已故周大将军的儿子。

当年周大将军被人陷害,全家砍头。

周光顽皮,多日不在府里,躲过一劫。

监斩官为了凑数,要砍管家的儿子。

看到那个惊恐无助的孩子。

周光目眦俱裂,喊着往上冲,要把那孩子替下来。

观斩的人太多,恰逢一匹马受惊,横冲直撞,到处是惊吓的喊叫。

才让监斩官没有注意到周光。

我娘注意到了,她给了他一手刀,把她藏在了她的大裳之下,里面还有一个我。

我娘说:「护好他。」

我娘力气小,他很快醒来。

但我骑在他身上,紧紧压住他,捂住他的嘴。

直到所有人都散了。

我才放开他。

我娘雇人帮周家收了尸。

周光傻傻地跟着我们。

我娘把他送到了山上,对他说:「活下去。」

周光眼神涣散。

母亲又来了一句:「替周家报仇。」

他眼里才有了生气。

他抽泣着,跪下给我娘磕头。

我娘拉过我,对他说:「这是绵绵,若他日她有难,你帮帮她。」

周光应下。

山上的土匪不是真的土匪,是曾跟随周将军的部下。

因为伤残被丢弃。

是母亲,买下山头,将他们安置。

母亲说过:「活下来就好。」

外祖是很成功的商人,赚了很多钱留给母亲。

母亲一部分用来帮助这些人。

一部分记作嫁妆,她还有女儿要保。

她道这世上女子艰难,伤残人士艰难。

却不知并不是钱能解决。

周光懂,他跟着那些叔叔伯伯在山上打猎、种地,下山看世间百态、劫不良之财养山。

他懂得太多。

我不找他,他却会通过各种途径,把消息传给我。

告诉我,他一直都在。

都遵守对我母亲的承诺,守护着我。

只是,我定亲了,他一个外男不能直接来找我。

除非,我遇到难处,主动寻他。

如今,他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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