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晚不回来,楚楚怀了我的孩子”第二天回家,顾总发现家没了

声明: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


顾砚舟啊,那几乎每天都要和黎书菀缠缠绵绵个两三回呢,就跟上了瘾似的。

可自打黎书菀出差回来这阵子,怪事儿就来了,他愣是一次都没碰过她。

直到黎书菀生日这天晚上,顾砚舟总算把心里话给倒出来了。

“我今晚不打算回来了,怜楚她怀上我的孩子了。”

这话一出口,黎书菀那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尊心,瞬间就像被重锤狠狠砸碎,噼里啪啦掉了一地。她手里攥着的那张单子,也“唰”地一下滑落,掉在了地上。她强忍着钻心的痛楚,艰难地开了口。

“那咱……咱离婚吧。”

“书菀,她不就是怀了我的孩子嘛,又不是我不爱你了,你为啥非要离婚啊?”

“为啥?”

黎书菀突然就想笑出声来。这个跟她结婚都三年的男人,居然让别的女人怀了孕,这会儿还跟没事儿人似的问她为啥要离婚。

“顾砚舟,你不觉得你这问题问得特荒唐、特可笑吗!”

“我也想知道为啥啊!”

就算是平时再理智、脾气再好的人,听到这句“为啥”,也彻底控制不住情绪,崩溃了。黎书菀抓起桌上能抓到的东西,一股脑儿地朝着顾砚舟砸过去。

“为啥你要跟别的女人上床?为啥要让她怀孕?为啥非得在今天,在我生日这天告诉我这一切!”

今天可是她生日啊,多重要的日子。桌上的东西被砸得满地都是,一片狼藉。可顾砚舟就跟个木头人似的,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,动都不带动一下的。直到车钥匙划过他脸颊,渗出丝丝血迹,他才微微皱了下眉头。

这会儿客厅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,可顾砚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黎书菀,眼神里就像在看一个疯子在发疯、在闹笑话似的。

黎书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抽得干干净净,整个人瘫坐在地上,一点力气都没有了。

“几个月了。”

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头有那么一丝愧疚,顾砚舟看到黎书菀这副失魂落魄、跟丢了魂儿似的模样,眸中闪过一丝愧意。

“五个月。”

原来都这么久了。黎书菀“嗤”地一声笑了出来,笑着笑着,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止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
顾砚舟慢慢蹲下身子,眸中带着那么一丝心疼,抬手就想帮她拭掉眼角的泪。

“书菀,你这样,我心里头难受,会心疼的。”

“那你还和她上床?”

黎书菀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的谎言,一点情面都没留。

“书菀,你应该理解我的。”顾砚舟皱着眉头,眼神躲躲闪闪的,“我是一个男人,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。”

这就是他出轨的理由吗?黎书菀心里一阵苦涩,苦笑了一声。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,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,就像喝醉了酒一样。可能是太过大悲大怒,有一股铁锈味从嗓子眼里直往上涌,让她难受得不行。她慌忙地用颤抖的手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,深吸一口,想让尼古丁的味道压抑下那股铁锈味,也顺便短暂地麻醉一下自己那乱糟糟的神经。

“既然都这么久了,为啥不继续瞒下去?”黎书菀声音有些哽咽,带着哭腔。

“我不希望他,和你……”顾砚舟欲言又止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
话还没说完呢,“砰”的一声,门被人猛地打开了。黎书菀转头一看,只见站在玄关处的姜怜楚,小腹微微隆起,就像揣了个小皮球似的。黎书菀只觉得好笑极了,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,她都不知道多少次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个家里了。也许就在她现在坐着的这个沙发上,他们都曾……

“楚楚,你怎么来了?”顾砚舟赶紧松开黎书菀,快步走到姜怜楚身边,搂着她的腰,手轻轻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,满脸都是关切的神情,“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?”

面前的这一幕,让黎书菀只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,自己倒像个多余的外人。不过也是,等她走了之后,他们不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了吗,不是吗。

“砚舟,今天是书菀的生日呢,我特意买了她最爱的草莓蛋糕。”

姜怜楚笑盈盈地走过来,手里提着的蛋糕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
没错,就是黎书菀最爱的那家店,每次路过都忍不住多看两眼。

“书菀,快许个生日愿望吧。”

姜怜楚把生日蜡烛递到黎书菀面前,那笑容甜得像蜜一样。

黎书菀瞅着姜怜楚微微隆起的小腹,心里一阵刺痛。

想当年,她也曾怀过顾砚舟的孩子啊。

要是没有那场意外,她是不是也会像姜怜楚这样,幸福地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动静?

她的手慢慢抬起,想要触碰那份遥不可及的温暖。

可还没碰到,就被顾砚舟猛地拽到了地上。

地上刚打碎的玻璃渣,像一把把锋利的刀,瞬间划破了她的手臂。

血,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,触目惊心。

顾砚舟却像没看见一样,之前的淡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他瞪大了眼睛,满脸愤怒,大声吼道:“黎书菀,你到底想干什么!你是不是疯了,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!”

玻璃划破的,可不仅仅是她的手臂啊。

那尖锐的痛感,像针一样直直刺进了她的心脏。

黎书菀只觉得身心俱疲,累得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“顾砚舟,到底是谁让你把她带到这儿来的?!”

“疯子,你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!”

黎书菀眼睁睁地看着顾砚舟带着姜怜楚走远,那背影越来越模糊。

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,好像被挖走了一块,空荡荡的。

地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直往她鼻腔里钻。

她实在忍不住了,冲进洗手间,抱着马桶哇哇地吐了起来。

等她从洗手间出来,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。

黎书菀这才猛地一拍脑袋,哎呀,今天还没许愿呢。

还好,姜怜楚买来的蛋糕还在。

她手忙脚乱地点燃蜡烛,把蜡烛插在了掉在地上、早就不成形状的草莓蛋糕上。

“那就……”此生不再见顾砚舟。

也不知道什么时候,黎书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
她恍恍惚惚地做了个梦,梦里她回到了妈妈带着爸爸跳楼的那天。

她站在窗边,心一横,正准备一跃而下。

就在这时,顾砚舟站到了她旁边,朝着她伸出手,温柔地说:“书菀,跟我走,我给你一个家。”

黎书菀被电话吵醒时,枕头都湿透了。

她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,这才接通电话。

好友迟姝媛调侃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书菀,你可太不够意思啦,昨晚竟然偷偷摸摸一个人过生日!”

黎书菀刚想解释,迟姝媛那边又接着说道:“今晚我们给你重新补过哈,地址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!”

尽管黎书菀这会儿哪儿都不想去,可又实在没办法拒绝迟姝媛的好意。

她揉了揉还在发疼的眉心,最终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等黎书菀赶到目的地时,天已经暗下来了。

迟姝媛迎了上来,瞅见黎书菀身后没顾砚舟的身影,忍不住皱起了眉。

她本来就不喜欢顾砚舟,觉得他就是个冷冰冰的石头。

现在这样,就更不喜欢了。

“他有些忙。”

其实呀,是她故意没通知顾砚舟。

可她们刚走进包厢,就听到身旁好友一声惊呼:“我靠,顾砚舟旁边的人是谁啊?”

“哟,你看那俩人,咋跟顾砚舟那么亲密啊?”一个人扯着嗓子说道,“今儿不是书菀的生日嘛!”

说着,还有人伸手拉过黎书菀的手,满脸好奇又试探地问:“书菀呐,你老公旁边那位,是不是你家远房亲戚啊?”

黎书菀本来头就有点难受,瞧见姜怜楚挽着顾砚舟的胳膊,娇笑着走过来,那脑袋啊,跟被针猛扎似的,疼得厉害。

她眼眶都红了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
姜怜楚一扭一扭地走到黎书菀跟前,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,小嘴一撇:“书菀姐,都怪我。我听到砚舟打电话说你生日,就缠着他一定要过来。你要怪,就怪我好了。”

迟姝媛眼尖,一下就感觉到气氛不对。

她赶紧快步走过去,一把挽住姜怜楚的胳膊,想把她往旁边拉:“哎呀,你和顾砚舟长得这么像,肯定是他妹妹吧!”

周围人一听“妹妹”俩字,都恍然大悟。

“原来是妹妹啊,仔细一看,还真像。”

“不过这妹妹也太没分寸了吧,嫂子还在这儿呢,咋能跟哥哥这么亲密啊。”

姜怜楚刚被迟姝媛拉着走了两步,突然停住了。

她眨巴着大眼睛,可怜巴巴地望着顾砚舟,声音带着哭腔:“砚舟,我才不是你,妹,妹,我……”

说着,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,再抬头看顾砚舟时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
顾砚舟眉头一皱,不耐烦地挥开挡在面前的人,几步走到姜怜楚跟前,柔声说道:“楚楚,不好意思,是我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
黎书菀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场景,顾砚舟那副温柔到骨子里的模样,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姜怜楚了。

她原本以为,自己的心早就被伤得千疮百孔,不会再有痛感了。

可这会儿,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狠狠抽疼了一下,像是有根针在扎。

周围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,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盯着顾砚舟和姜怜楚。

顾砚舟环顾了一圈四周,最后目光稳稳地落在了黎书菀身上,扯着嗓子大声说道:“怜楚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。”

他顿了顿,又接着说道:“她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,希望各位高抬贵手,多体谅体谅她,别再让她受半点委屈。不然,可别怪我不念旧情,翻脸不认人!”

周围人听了这话,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,所有人的目光“唰”地一下,全都聚焦在了黎书菀身上。

想当年顾砚舟娶她的时候啊,那场面可真是热闹非凡,当着好多人的面,扯着嗓子大喊着爱她。

黎书菀心里头想笑,可这鼻尖突然“滴答滴答”地有血滴了出来,硬生生地把她那想笑的模样给挡了回去。

她赶紧抬手去擦,可这鼻血就跟决堤的洪水似的,越擦越多,怎么都止不住。

她只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,眼前也开始发黑,眼瞅着就要往地上倒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她迷迷糊糊地瞧见顾砚舟松开了姜怜楚的手,一脸焦急地朝着她狂奔了过来。

那眼神里头的担忧啊,她可是从来都没见过。

她心里犯起了嘀咕,寻思着,可能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。

“书菀——”

黎书菀从病床上悠悠转醒的时候,迟姝媛正坐在床边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。

她刚准备起身,就被迟姝媛一把重新按回了床上。

“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,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躺着,别乱动!”

看样子,迟姝媛已经啥都知道了。

黎书菀都不知道该咋解释才好,再瞅见迟姝媛越哭越凶,她更不知道该咋安慰她了。

虽说吧,明明更需要安慰的人是她自己。

突然,她像是想到了啥,开口问道:“我的事儿……”

“顾砚舟不知道。”

一听顾砚舟不知道,黎书菀这心啊,总算是落了地。

“书菀,为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啊?”

黎书菀苦笑着说:“我也是前几天才拿到体检报告,没想到查出自己得了血液病。”

也是意外得知,要是没有能匹配的骨髓,她最多也就剩下这一个月的时间了。

接到电话那天正好是她生日。

她慌里慌张地给顾砚舟打了好几个电话,就想让他赶紧回来,给自己点勇气和支撑。

可谁能想到……

迟姝媛紧紧地搂着黎书菀,眼泪吧嗒吧嗒地打湿了她的衣襟。

“书菀,咱还有时间,也还有机会,咱能……”

“你可别哭了,你再这么哭下去,就真跟给我哭丧似的,怪瘆人的。”

迟姝媛听了,狠狠地捶了她一下,可马上又后悔了。

“疼不疼啊,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,我……”

黎书菀抓着她的手,挤出个笑容,说:“我不疼,你别担心。”

等着迟姝媛出去给她拿药的时候,她强撑着的那点笑意“唰”地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

其实啊,昏迷的时候她也不是完全没意识。

她能真切地感觉到,当时就是顾砚舟抱着她,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跑。

顾砚舟一边跑,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:“书菀,你醒醒啊!你可不能有事,千万不能有事……”

那焦急万分的声音,每一个字都透着他的担忧,就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没了似的。

“医生!医生……”顾砚舟在医院里满世界地喊着,哪还有从前那淡定自若、气定神闲的模样。

医生匆匆赶来,检查了一下说:“初步判断病人没啥大事,等会儿给病人做个全身检查。”

听了医生这话,顾砚舟一直紧握着她的手,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。

“砚舟,我……”黎书菀虚弱地开口。

“楚楚怎么啦?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!”顾砚舟一看到姜怜楚脸色煞白的样子,马上就要去喊医生。

“砚舟,我没事。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书菀。”姜怜楚有气无力地说。

顾砚舟急了:“没什么比你和孩子更重要!在我心里,你们就是最重要的!”

说着,顾砚舟公主抱起姜怜楚,撒腿就往妇产科方向跑去。

窗外的风轻轻吹过,把黎书菀眼角的泪都吹散了。

她心里犯起了嘀咕:心又不能分成两半,为啥人能一颗心里藏着两个人呢?这到底是啥道理啊?

一直到出院,顾砚舟都没露面。

黎书菀也没打算等他,拿上刚开的止疼药,就和迟姝媛往外走。

刚走到电梯口,就瞧见顾砚舟扶着姜怜楚走过来了。

两人脑袋都低着,有说有笑的,压根没注意到她们。

黎书菀眼疾手快,一把拽住迟姝媛的胳膊,俩人迅速侧身躲到了墙角。

姜怜楚笑得那叫一个甜,声音娇滴滴的:“砚舟,这又不是你头一遭当爹了,咋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乐呵呢。”

顾砚舟一听这话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就阴沉了下来,眉眼间满是阴鸷。他和黎书菀之前有过个孩子,这事儿圈子里的人都知道。只是后来……顾砚舟压根儿就不愿意提。

他轻轻地在姜怜楚的手上捏了捏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楚楚,我就盼着你能给我生个孩子。”

他满脸深情地接着说:“书菀家里那摊子事儿太复杂了,她养不好孩子。只有你生的孩子,才配得上做我们顾氏的继承人。”

等顾砚舟搂着姜怜楚走远了,黎书菀才慢悠悠地从角落里挪了出来。

也不知道啥时候,眼泪已经糊了她一脸。

她缓缓抬起手,轻轻搭在小腹上,那动作轻得跟羽毛似的,指尖还微微颤抖着,仿佛当年那锥心的疼还在,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迟姝媛气得脸都憋红了,猛地一拳砸在墙上,扯着嗓子喊:“顾砚舟还是不是人啊!他咋就把啥都忘了呢,你的孩子到底咋没的啊!”

想当年,和顾砚舟结婚没多久,黎书菀就怀上了。顾砚舟乐得跟啥似的,眼睛都放光了,紧紧攥着黎书菀的手,扯着嗓子喊:“书菀,我得让全世界都知道,我要当爹啦!”

当天,顾砚舟就大手一挥,买了全球新闻,把这喜讯传得沸沸扬扬的。

可谁能想到,乐极生悲这话真不是瞎说的。第二天,顾砚舟带着黎书菀出门,半道上就撞上了绑匪。

那绑匪手里明晃晃的刀子,恶狠狠地就朝顾砚舟刺了过来。黎书菀眼睛都没眨一下,一把就把顾砚舟给推开了,自己却挨了那一刀。

结果,孩子没了,她也永远失去了当妈的机会。

黎书菀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,眼神空洞洞的。她突然想起生日那天,她问顾砚舟:“咋就不接着瞒下去了呢?”当时他话都没说完。现在仔细一琢磨,他估计就是想说,不希望他和姜怜楚的孩子,也跟她一样,是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女。

回到家,黎书菀就开始收拾行李。她要带的东西不多,没一会儿就打包好了。

走到门口,她“哐当”一下就撞上了面色阴沉的顾砚舟。不过她也没心思琢磨他咋回事儿,现在她一门心思就想赶紧离开这儿。

之前吃的止疼药已经不管用了,估计是身体产生抗药性了。她得让陆医生重新给她配点药。

到了生命的尽头,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不想死。

黎书菀深吸了一口气,说:“离婚协议我都签好了,放桌上了,你……”

“离婚?”顾砚舟冷笑了一声,伸手就拽住黎书菀的胳膊往外拖,“你把楚楚害成这样,现在还想溜?”

手腕被顾砚舟攥得生疼,骨头都快被捏碎了。黎书菀一脸茫然,拼命挣扎着喊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啥,快放开我!”

顾砚舟手一甩,直接就把她扔进了车里。黎书菀刚想挣扎着爬出去,顾砚舟一把就扼住了她的下巴,恶狠狠地说:“黎书菀,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狠毒,要是楚楚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!”

这还是黎书菀头一回见他这么失控的样子。

看他手上青筋都暴起来了,那怒火都快把车顶给掀翻了。

比起身上的疼,黎书菀心里的苦涩就跟野草似的,疯长个不停。

她就这么被他一路拽进了医院。

“砚舟,砚舟......”

刚走到病房门口,黎书菀就听见姜怜楚那有气无力的呼唤声。

顾砚舟一下子就甩开了黎书菀的手,撒腿就冲进了病房。

“砚舟!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!”

姜怜楚一瞅见顾砚舟,“嗖”地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,紧紧抱住了他。

“砚舟,砚舟......”

顾砚舟轻轻拍着姜怜楚的背,声音都沙哑了,眼眶还微微泛红。

“楚楚你放心,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
黎书菀站在病房门口,看着面色惨白躺在病床上的姜怜楚。

她的心猛地一揪。

旁边的医生对着顾砚舟摇了摇头。

“抱歉,孩子没保住。”

姜怜楚身子晃了晃。

“孩,孩,孩子......”

她腿一软,直接就从顾砚舟身上滑了下去。

一看到黎书菀,她整个人瞬间就崩溃了。

“你跑这儿来干啥!害死我孩子还不够,还想跑来笑话我?”

她一把抓起手边的东西,不管不顾地朝着黎书菀砸过去。

“滚!滚远点!你个杀人犯,赶紧给我滚!”

“哎哟!”

玻璃杯“哐当”一声砸在黎书菀的肩膀上,她疼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。

顾砚舟紧紧把姜怜楚搂在怀里,一遍又一遍轻声哄着。

“楚楚,乖啊,没事了,有我在呢。”

“孩子,我的孩子啊!”

那凄惨的哭声,像根针似的,一直在黎书菀的耳朵里来回扎。

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姜怜楚的肚子上。

孩子没了?黎书菀心里能理解姜怜楚的痛苦。

可这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罪名往她头上扣啊。

“不是我干的。”

“不是你是谁!”

黎书菀刚把话说出口,姜怜楚就像疯了一样,挣扎着朝她扑过来。

“你就是嫉妒我能有孩子,羡慕我和砚舟两情相悦,所以才这么狠心,把我孩子给害了!”

“你要杀就杀我!”姜怜楚扯着嗓子尖叫,“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啊!”

姜怜楚被顾砚舟护在身后,可她那眼神,恨意都快溢出来了,像是要把黎书菀生吞活剥了才解恨。

黎书菀急得直跺脚,赶紧解释:“真不是我,我没干这些事儿!”

顾砚舟出轨,黎书菀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,不知道在夜里偷偷哭了多少回。

她老是想,要是没有这个孩子,要是姜怜楚没怀孕,要是顾砚舟没把这些事儿摊开来说,那她还能骗骗自己,就这么过完剩下的日子。

至少……她还能死在顾砚舟怀里,还能幻想顾砚舟是爱她的。

可现在,啥都没了。

但她从来没怪过这个孩子,就像姜怜楚说的,孩子是无辜的呀。

姜怜楚瞪大了眼睛,怒吼道:“黎书菀,那些绑匪都招了,就是你指使他们的!你还狡辩啥!除了你,还有谁盼着我和孩子死!”

说着,姜怜楚趁着顾砚舟没注意,猛地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,大喊:“黎书菀,你还我孩子的命来!”

姜怜楚朝着黎书菀扑过去,黎书菀往旁边一闪,姜怜楚因为用力过猛,“扑通”一声摔在了地上。

黎书菀又强调了一遍:“我说了,真不是我!”

姜怜楚胳膊先着地,擦破了一大块皮,血丝都渗出来了,看着怪瘆人的。

可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,趴在地上就开始哭嚎:“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啊,把我也杀了啊!”

顾砚舟赶紧伸手去扶她:“你先起来。”

姜怜楚一把推开顾砚舟,哭哭啼啼地说:“砚舟,我知道我是个第三者,是我不配生下你的孩子。要是你和书菀不喜欢他,我带着他走就行,可为啥要这么对他啊,他也是条命啊……”

顾砚舟紧紧搂住姜怜楚,安慰道:“不是的,你不是什么第三者!”

顾砚舟又加重了语气:“在我心里,你永远不是第三者,你是我爱的人。”

黎书菀的心,在这一刻,“咔嚓”一声,彻底碎了。

她突然想起一句话:不被爱的那个人,才是第三者……

她脚步踉跄着往后退,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。

姜怜楚喊道:“你还想跑到哪儿去!”

顾砚舟偷偷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。

保镖们立马心领神会,迅速围了上去,一下子就把黎书菀的路给堵死了。

顾砚舟冷着脸,开口道:“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,你……”

听到这话,原本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姜怜楚,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。

她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,露出一抹得意的笑。

不过呢,顾砚舟正背对着她,谁都没发现这一幕。

“啪!”

一个清脆的巴掌,直接打断了黎书菀的话。

黎书菀只觉得嘴里一阵剧痛,破了皮,血水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。

她耳朵嗡嗡直响,脑袋都有点发懵了。

顾砚舟看着黎书菀嘴角的血水,手不由得顿了顿。

他其实没想打她的。

可一听到她说离婚,他心里那股火就“噌”地一下冒起来了,怎么也压不住。

“我……”顾砚舟刚想解释。

姜怜楚一下子就跑了上来,拉着顾砚舟的胳膊,哭哭啼啼地说:“砚舟,你别生气啦,你这样我心好痛好痛的!”

顾砚舟感觉到姜怜楚的泪水,刚刚因为动手产生的那一丝愧疚,一下子就没了。

他恶狠狠地瞪着黎书菀,大声吼道:“黎书菀,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离婚!”

顾砚舟这话一出口,不光黎书菀愣住了,就连姜怜楚的身子也不由地僵了一下。

顾砚舟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说:“我要把你关一辈子,让你给我们那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赎罪!”

比起脸上火辣辣的疼,黎书菀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割着,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
她声音带着哭腔,颤抖着问:“所以,你也觉得是我干的?”

顾砚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:“不是你还会有谁!”

姜怜楚死死地盯着黎书菀,扯着嗓子大声说:“你指使的那些人都已经招了!要不是砚舟念在你们是夫妻的份上……”

说到这儿,姜怜楚故意把声音放低了,还微微抬眼,泪汪汪地看了顾砚舟一眼,那模样委屈极了。

顾砚舟赶忙安慰她:“楚楚你别担心,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,我心里爱的只有你,顾夫人这个位置,也只有你才配得上!”

姜怜楚听了这话,心里踏实多了。她抹了抹眼泪,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,就强忍着委屈,咬着嘴唇,轻轻嗯了一声。

黎书菀心里那股撕裂般的疼越来越厉害,头也晕乎乎的,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。

她忍不住往旁边倒去,好在她就站在门边,这才没直接摔在地上。

她嘴角的血怎么也止不住,还在不停地往外冒。

她微微低下头,鼻血也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,就像一朵朵绽开的血花。

“书菀,你……”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。

这已经不是黎书菀第一次流这么多血了。

看着黎书菀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,就像一张白纸似的,顾砚舟心里猛地一揪,有种说不出的难受。

“砚舟......”

姜怜楚突然轻轻叫了一声,声音软绵绵的,整个人身子一歪,就往后倒去。

“楚楚,你没事吧!”顾砚舟眼疾手快,赶紧伸手扶住她。

姜怜楚用手轻轻扶着脑袋,脸上满是虚弱,眉头都皱成了疙瘩。“砚舟,我没事,就是眼前有点发黑,晕乎乎的。可能是孩子刚没了,身体还没缓过来呢......我真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

顾砚舟二话不说,立马把姜怜楚公主抱起来,急急忙忙往床上走去,那动作快得跟一阵风似的。然后他扯着嗓子,冲着外边的保镖喊:“快去叫医生!”

“那夫人怎么办?”一个保镖看着黎书菀那惨兮兮的样子,心里怪不是滋味的,忍不住开口问顾砚舟。

“不就是流点鼻血嘛,难不成还能要了她的命!”顾砚舟没好气地吼道。

顾砚舟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姜怜楚,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,满脑子都是那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世界的孩子。还有那些绑匪,在自己的拷问下,啥都招了。黎书菀平常跟自己闹闹也就算了,现在竟然敢弄出人命来!不管她对自己出轨有多不满意,孩子总是无辜的呀。更何况,自己出轨咋了?他是个男人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家绝后吧!又不是不爱她了,又不是不要她了!她咋还敢跟自己提离婚呢!

“给我把她关进别墅的地下室,没我的允许,谁都不许放她出来!”

黎书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,脑袋晕得厉害,只能任由保镖架着她走。

“夫人流这么多血,真的没事吗?”一个保镖瞧见黎书菀的鼻血止不住地往外滴,心里头一阵不忍,脸上满是担忧。

另一个保镖往后瞅了一眼顾砚舟,皱着眉头,轻轻摇了摇头,小声劝他:“别多管闲事啦。只怕再过不久她就不是夫人了,咱拿顾氏的钱,听顾总的命令办事就行。”

黎书菀听了这话,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,还没走两步呢,两眼一黑,就晕过去了。

等她再醒过来,眼睛一睁开,看到的全是黑漆漆的一片,啥也看不见。她抬手摸了摸鼻子,血倒是止住了,可脑袋还是晕得厉害,止不住地犯疼,身上也跟着疼起来,哪哪都不得劲儿。

“药......”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。

她这才想起来,之前的药已经不管用了,身体有了抗性。在顾砚舟来之前,她还想着去换药呢。这会儿,她意识越来越模糊,疼得受不了,只好蜷缩在地上,想缓解缓解那股子疼痛,浑身就像着了火似的。

“开门......”

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手脚并用艰难地往门口爬去。

终于爬到门口,她抬手敲响了门,声音微弱又急切:“医生,医生......”

门外的保镖听到敲门声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
一个保镖皱着眉头,满脸担忧地说:“夫人这声音,听起来不太对劲啊!”

另一个保镖也附和:“是啊,她之前流了那么多血,要不咱给她找个医生吧,别真出啥事儿了。”

“你可别自找麻烦了!”一个保镖瞪了他一眼,“你忘了顾总的吩咐了吗?”

地下室里,敲门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,不过声音越来越弱。

有个保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,赶紧给顾砚舟打去电话,小心翼翼地说:“顾总,夫人她要找医生,听那声音,可能......”

顾砚舟在电话那头怒了,大声吼道:“你要是不想干这份工作,有的是人抢着干!”

一个小小的保镖居然敢给自己打电话,还为了黎书菀。顾砚舟一想到黎书菀在自己面前硬气地提离婚的样子,心里就烦躁得不行。

这种完全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,顾砚舟还从来没体验过。

姜怜楚在旁边瞧见顾砚舟挂断了电话,心里那股委屈劲儿啊,就跟潮水似的往上涌,可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,装出一副特别体贴懂事的样子,轻声细语地说:“砚舟,书菀说不定真有啥急事儿呢,她流鼻血可都不是头一回了。虽说医生也讲没啥大不了的毛病,但是……”

顾砚舟本来心里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,七上八下的,正担心黎书菀万一真出点啥意外可咋办。听姜怜楚这么一说,又想起之前医生讲过的话。

他轻轻拍了拍姜怜楚的手,轻声安慰道:“楚楚,现在啊,啥事儿都比不上陪在你身边重要。”

至于黎书菀,顾砚舟心里琢磨着,不管啥时候,她肯定都会在原地眼巴巴地等着自己。就算自己犯再大的错,她也肯定会原谅自己的。

毕竟,她以前可是亲口说过,自己是她黑暗里的那束光,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还有她提的离婚,顾砚舟觉得啊,那不过是她想吓唬吓唬自己罢了,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和她离婚的。

顾砚舟看着姜怜楚,一脸认真地说:“楚楚,咱们订婚吧。”

姜怜楚一听,眼睛瞪得老大,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顾砚舟。她心里啊,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正式成为顾太太。

她心里清楚,这事儿可不能随便提,不然顾砚舟肯定会讨厌她的。可谁能想到啊,顾砚舟居然主动提出来了。

她赶紧把心里的兴奋劲儿给压下去,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:“可是书菀要是知道了……”

“她知道又能咋的!”顾砚舟气呼呼地说,“我就是要让她知道,我要和你在一起,不管她咋威胁,都没用!”

一提到黎书菀,顾砚舟心里那股子劲儿就更足了。

他心里啊,气得不行,就想着一定要让黎书菀后悔说出离婚那句话!姜怜楚瞅着他这模样,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愤恨。哼,顾砚舟越是生气,就越说明他在意黎书菀。她这会儿啊,心里头恨不得黎书菀能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!

不过呢,她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,娇滴滴地说:“砚舟,我都听你的。”

接着又柔声细语地说:“只要能一直陪在你身边,我有没有那个名分都无所谓啦。”

顾砚舟立马安慰她:“楚楚你放心,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!”

很快,订婚宴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,传得人尽皆知。顾砚舟还专门找人安排了全球直播呢。他心里想着,黎书菀不是要和他离婚吗?那他就要让她知道,这种威胁对他根本就不管用!他还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迎娶别人!

姜怜楚提醒他:“砚舟,吉时都快到啦。”

订婚宴上,姜怜楚美滋滋地挽着顾砚舟的胳膊,那脸上的兴奋啊,都快藏不住了。她心里盘算着,等订婚宴一结束,在这个圈子里,谁还敢不把她当回事儿,谁还敢说她一句不是?就算没有那张结婚证又咋样?谁不被爱谁才是小三呢!她坚信,自己很快就能取代黎书菀的位置,成为名正言顺的顾太太!

可顾砚舟呢,对她的话就像没听见似的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他掏出手机,不停地拨打着电话。他之前明明交代过保镖,让他们把黎书菀带过来,咋到现在还不见她人影呢!他心里头闪过一丝不安。

这时候,聚光灯“唰”地一下亮起来了,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他和姜怜楚身上。他没办法,只好先把手机放下,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台上走去。

“哐当”一声,门被一脚踹开了。迟姝媛穿着一身黑,手里捧着一个黑盒子,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顾砚舟面前。顾砚舟看着迟姝媛,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

迟姝媛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黑盒,扯着嗓子大声说道:“顾砚舟,我带着你太太的骨灰来参加你和姜怜楚的订婚宴了!”

来参加这场订婚宴的人啊,一部分是来看热闹的,一部分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结识人脉,达到自己的目的。他们看着迟姝媛手中的骨灰盒,又听了她那句话,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。

有人说:“顾总也真是够可以的,有了老婆还和别人订婚,这下闹大了,看他咋收场。”

又有人说:“听说他老婆还是他的青梅竹马呢,真是白月光也抵不过新欢啊!”

还有人说:“这姜怜楚也是厉害,光明正大地当小三,肯定是床上功夫了得!”

旁边的人赶紧提醒:“声音都小点,没看到顾砚舟那脸色都黑得跟锅底似的了吗!”

面对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,姜怜楚就像没听见一样。

她的脑海里啊,全是迟姝媛说的那句话——黎书菀的骨灰!

要是黎书菀真死了,那她……

抑制不住的激动,让她的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了几分,指甲都直接掐进顾砚舟的肉里去了。

突如其来的痛感,让顾砚舟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。

他一把甩开姜怜楚的手,快步走到迟姝媛面前。

姜怜楚猝不及防,“扑通”一声摔倒在地上,顾砚舟却压根没注意到。

“迟姝媛,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!黎书菀在哪儿呢,赶紧把她交出来!”

怪不得怎么联系保镖都联系不上,原来黎书菀和迟姝媛跑了。

用死亡这种手段来破坏订婚宴,也太缺德了。

不过看在黎书菀还是这么在意自己的份上,顾砚舟不打算跟她计较。

一想到黎书菀对自己的在意,顾砚舟之前那不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。

他就知道,黎书菀不可能离开自己!

迟姝媛把手中的骨灰盒往前递了递,大声说:“书菀就在这儿呢,你看看啊!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啊!”

“啪!”

顾砚舟直接把骨灰盒甩到了地上。

“看在你是黎书菀好姐妹的份上,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你瞎胡闹的事儿了。你现在赶紧让她出来,当着大伙儿的面给楚楚赔个不是,之前那些破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!顾夫人这位置……”

“啪!”

迟姝媛瞅着地上撒得哪儿都是的骨灰,甚至还有几块碎渣子被人踩在了脚底下,她实在是忍不了了,抬手就狠狠给了顾砚舟一巴掌。

“书菀人都已经没了,你还不肯放过她,非得把她挫骨扬灰才甘心吗!”

旁人见了顾砚舟,那都是点头哈腰、顺着他的心意来。

这还是他头一遭被人扇巴掌,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。

顾砚舟这脸啊,算是彻底丢尽了,里子面子都没了。

他扬起手,正想把这口恶气撒回去,就瞧见迟姝媛蹲下身子,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碎渣子。

“书菀啊,你咋到死都还惦记着顾砚舟呢?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,你咋还爱着他啊!”

“书菀,你睁开眼看看啊,看看你从小就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啊!”

“你以为他是你的救星,可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把你推进火坑、毁了你一辈子的人啊!”

迟姝媛那悲痛欲绝的样子,让顾砚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。

她脸上的表情、神态,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……

这事儿是真的……

“不,不可能!”他瞪大了眼睛,声音都变了调,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。

他心里直犯嘀咕,自己不就是把黎书菀关了一天嘛,她咋可能说没就没了呢!他认定了,肯定是他们几个合起伙来骗他的!

这时候,全球直播的弹幕一下子就炸开了锅。

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众人,这会儿都纷纷站出来说话了。

「瞅瞅那颜色,灰不溜秋的,还有那些碎渣子,这地上的肯定就是骨灰了!」

「我妈的骨灰是我亲手装的,这跟我见过的没啥两样,我敢肯定这就是骨灰。」

「谁会拿死人开玩笑啊,这顾夫人肯定是被自己老公明目张胆地‘纳妾’给气死的!」

那些瞅见屏幕的人,也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骨灰的真假。

只有顾砚舟,哪怕听到这些话,他还是死活不肯相信。

他气呼呼地一把推开还在地上小心翼翼收拾骨灰的迟姝媛,大声吼道:“谁让你拿这种破玩意儿来骗我的!你要是今天不把书菀交出来,你就别想出顾家这个门!”

到了这个时候,他还是那副打死都不信的样子。

他觉得,这不过是黎书菀和迟姝媛在他面前演的一出戏罢了。

他气呼呼地说道:“为了搅黄我和楚楚的订婚宴,你们可真是啥招儿都想得出来啊!”

哪怕周围全是议论声,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,但他到现在还是觉得这一切就是个骗局。

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,或者说,他打心底里就不想接受这个事实。

他扯着嗓子喊道:“赶紧把黎书菀给我交出来!”

顾砚舟没注意到,自己这会儿已经吼得嗓子都哑了,脸也涨得通红。

他满脑子就想着见到黎书菀,只有见到她,他的心才能踏实下来。

他在心里念叨着,不能啊,黎书菀不能死!没有他的允许,她就连离开他都不行,更别说是死了!

“你不相信?”迟姝媛冷冷地看向顾砚舟,嘴角挂着一抹让人心里发毛的笑。

“那你去给你的保镖们打电话问问啊,不正是你让他们把书菀关起来的吗!”

“要不是你干这种缺德事儿,她怎么可能死!”

“书菀就是被你害死的!”

这话一出,周围看热闹的人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。

“竟然是顾砚舟自己害死了自己老婆?!”

“啥叫关起来,难不成是为了防止这个订婚宴被破坏掉,他把人给囚禁起来了?!”

“我的天啊!”

“怎么会有顾砚舟这么狠心的人啊!把人囚禁起来,这不就跟要人命没啥两样嘛!”

全球直播的屏幕上,弹幕疯狂地刷着。

「为了出轨,就囚禁自己老婆,这都犯法了吧?我能报警把他抓起来不?」

「要不是听到真相,我都得怀疑顾砚舟有多爱他老婆呢。听到老婆死了的消息,他咋都不愿意相信。」

「爱啥呀爱,都出轨了还能叫爱?真恶心人!」

顾砚舟拼命摇着头,眼神都有点发直了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。

“不可能的啊!我就关了她一天,她咋可能死呢?黎书菀,你给我出来!”

顾砚舟像疯了似的,满脸通红,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了,拼命朝着周围吼。

一道道目光都投射过来,可他跟没看见一样。

他撒开腿,朝着每一个角落奔去。

“黎书菀,你给我出来,我知道你藏起来了!”

面前的人全成了他的绊脚石。他用力推开这些人,一个劲儿地找寻。

“黎书菀你在哪儿啊,你给我出来,你给我出来啊!”

到最后,他扯着嗓子咆哮的声音,都变得有气无力了。

“黎书菀,你,你给我出来啊,你出来啊!”

他一路冲到迟姝媛跟前的时候,眼眶红得就跟熟透了的兔子眼睛似的。

这时候的顾砚舟,哪还有之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啊。要不是周围的人都认识他,估计都会觉得这是个疯疯癫癫的家伙。

迟姝媛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,任由他对着自己扯着嗓子咆哮,只是冷冷地直勾勾盯着他。

等看到他眼里的光彻底没了,就像蜡烛被吹灭了一样,迟姝媛这才对着他冷笑起来。

“顾砚舟,你确实就只关了她一天。可你知道不,那个时候,她早就病得没救了!”

“你知道在那,阴暗又幽闭的地下室里,她缩成一团,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,扯着嗓子拼命喊你的名字吗?”

“她就想去看个医生,就想吃颗止疼药啊!”

“是你!是你亲手断了她所有活下去的念想!”

“是你!让她活生生地疼死在了地下室!”

迟姝媛一步一步朝着顾砚舟逼近,把这残忍得不能再残忍的真相,硬生生摆在了他面前。

明明咄咄逼人的是她,把顾砚舟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也是她。

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止不住地从她眼角滑落,没一会儿她就哭得满脸都是泪了。

顾砚舟拼命地往后退,嘴里就只一个劲儿地嘟囔着:“不可能,不可能,不可能的......”

“不可能?”

迟姝媛突然就停住了脚步,脸上对着顾砚舟硬挤出一个笑容。

可在顾砚舟眼里,这笑容就跟一把锋利的刀子似的,格外残忍,就好像在无情地控诉他,说他就是个恶魔!

迟姝媛气呼呼地一把甩出黎书菀的诊断书,直接就丢到了顾砚舟身上,扯着嗓子大声喊道:“不可能?呵,你好好瞅瞅,这是啥玩意儿啊!”

诊断书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地上,顾砚舟赶忙蹲下身子,颤抖着手把它捡起来。

他眼睛紧紧地盯着诊断书,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。

直到“血液病”这三个字映入他的眼帘,他嘴里喃喃道:“血,血液病......”

顾砚舟的身子猛地一哆嗦,浑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就被抽干了似的。

就连手上的诊断书都拿不稳了,轻飘飘地又掉回了地上。

从地上爬起来的姜怜楚,赶紧跑过去,把地上的诊断书捡了起来。

看到“血液病”这三个字后,她的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。不过,她这抖是因为激动。

黎书菀终于死了!她这一死,那顾夫人这个位置可就是她的了!

她拼命地想抑制住自己激动得快要跳出来的心情,可嘴角的笑就是怎么都压不下去。

那些看直播的人很快就发现她不对劲了。

「这个姜怜楚可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啊,当小三也就算了,现在人死了她还这么开心!」

「都当小三了,还要啥脸面啊,原配死了她觉得自己能上位了呗,估计她现在巴不得马上放鞭炮庆祝呢!」

「这下好了,黎书菀算是‘死得其所’了,刚好给这对渣男贱女腾位置!」

姜怜楚扫到那些弹幕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慌得不行。

要是被顾砚舟发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,那之前装的那些可怜、装的那些深情可就全白费了。

她赶紧深吸了几口气,脑海里拼命地想那些悲伤难过的事儿,好不容易才把激动的心情给压了下去。

等姜怜楚走到顾砚舟身边的时候,眼角已经有泪水滑落了。她带着哭腔说:“砚舟,我知道书菀死了,你......”

还没等她把话说完,顾砚舟一把就把她推开了,扯着嗓子大声吼道:“谁说黎书菀死了!她不可能死的!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能死!”

姜怜楚再次摔倒在地上,手肘和膝盖因为剧烈碰撞都淤青了一大片。

从前她哪怕只是破了一点皮,顾砚舟都会紧张得不行,心疼得不得了,可现在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。

顾砚舟这会儿心里啊,就只有黎书菀。

恐惧和不安,就像潮水一样,“哗啦”一下就把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。他满心满眼就只剩下这两种情绪,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啊。

突然,他一拍脑袋,想起迟姝媛之前说过的那些保镖。

“对了!得赶紧联系他们,他们肯定知道这到底咋回事!”他自言自语道。

明明之前黎书菀被他锁在地下室呢,咋就无缘无故死了呢?再说了,要是她真死了,尸体也该在地下室啊,咋就成了迟姝媛手里的骨灰呢?这里面肯定有啥猫腻!

他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了一番,发现到处都是不对劲的地方。

“迟姝媛,你和黎书菀为了搅黄我的订婚宴,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!”他咬着牙,恨恨地说道。

顾砚舟很快就冷静下来了。

“黎书菀根本就没死,我这就让人把她带过来!”他大声说道,语气里满是笃定。

保镖联系不上,他也不慌,转头就对着身边的助理说道:“你,去地下室把黎书菀给我带过来!我要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!”

他心里想着,既然黎书菀不想让他订婚,那只要她来道个歉,承认自己做的那些事儿,再真心悔过,他可以不订婚。

反正打从一开始,姜怜楚压根儿就没惦记过顾夫人这个名头。

她就是个死心塌地喜欢他,一门心思想跟他过一辈子的痴情姑娘。

而他呢,心里头一直装着黎书菀。只要黎书菀愿意点头,他们仨一块儿好好过日子,他可以既往不咎,就当啥事儿都没发生过。

“黎书菀不是生不了孩子嘛,等以后姜怜楚有了娃,让孩子管黎书菀叫妈也成啊。”他美滋滋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心里头那叫一个美。

这么想着,他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,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。

“砚舟……”这时,耳边传来姜怜楚带着哭腔的声音,委屈巴巴的。

他这才回过神来,想起自己刚才那失态的样子。

“楚楚!”他赶紧快步上前,一把将姜怜楚扶了起来。

“对不起啊,我刚才跟魔怔了似的,是不是弄疼你了?”他满脸愧疚,眼神里满是自责。

姜怜楚感受到顾砚舟的关心,心里头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,长舒了一口气。

可一瞅见助理小跑着离开的背影,她脸上又蒙上了一层阴霾,眉头紧锁。

本来以为黎书菀死了,她激动得浑身都在打哆嗦,可现在,心又沉到了谷底。

“黎书菀死了才好呢。要是现在不死,我有的是法子让她从顾砚舟的世界里消失!”她在心里头恶狠狠地想着,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。

周围的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都忍不住交头接耳,唏嘘不已,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神情。

看直播的人更是兴奋得不行,捧着手机,就跟捧着个大西瓜似的,就等着看这贵圈的热闹戏码呢。

可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,助理那边还没个信儿呢。顾砚舟好不容易才恢复点儿的脸色,这会儿又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,都开始探头探脑,窃窃私语。

只有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迟姝媛,神色一点儿没变,依旧冷冷地看着这一切,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屑。

就在这时,顾砚舟的手机终于响起来了。

“顾总!夫人她不见了!”

“啥叫不见了!”顾砚舟攥着手机的手都泛白了,之前那淡定自若的劲儿,彻底没了踪影。

“那群保镖呢!我花那么多钱养着他们,都养了一群饭桶吗!”他气得直吼,声音都变了调。

可不管顾砚舟咋焦急,他能听到的,就只有助理说夫人不见了。

顾砚舟再也坐不住了,拔腿就往外跑,恨不得立马飞到黎书菀身边。

“砚舟,那我咋办……”姜怜楚紧紧拽着顾砚舟的手,死活不愿意松开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
她好不容易盼来的订婚宴,这下算是彻底毁了。要是顾砚舟把她丢下自己走了,她以后在这个圈子里还咋混啊。这些人本来就瞧不上她,到时候就算她坐上顾夫人的位置,也得因为今天这事儿成笑柄,被人戳脊梁骨。

顾砚舟没心思管姜怜楚,一把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,力气大得吓人。

“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
说完,头也不回就走了,留下姜怜楚一个人站在原地,孤零零的。

姜怜楚站在原地,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,眼神里满是嘲讽。就连直播屏幕上,全是笑话她的弹幕,一条接着一条。

原本特别期待的地方,这会儿成了她的囚笼,让她喘不过气来。她跟逃似的,也跟着顾砚舟往外跑,心里头乱糟糟的。

顾砚舟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地下室,瞳孔一下子放大,满脸都是不可置信,仿佛见了鬼似的。

他一把拽过旁边的保镖,力气大得差点把保镖拽倒。

“到底咋回事啊!夫人呢!”他声音都变了调,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。

那保镖就低着头,一句话都不说,跟个闷葫芦似的。

顾砚舟气得握着拳头就捶下去,直接打在保镖旁边的墙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

“砚舟,你受伤了!”

手指关节全是血,血从拳头那儿滴到地上,红得刺眼。

姜怜楚赶紧让人拿医药箱过来,急得团团转。

“砚舟,我先给你包扎伤口!”她伸手就要去拉顾砚舟的手。

顾砚舟跟没听见似的,继续拽着保镖的衣领,眼神里满是凶狠。

“你说,夫人到底哪去了!”

又清楚地听到夫人这个称呼,姜怜楚拿着纱布的手抖了抖,心里头一阵刺痛。她微微低下头,眼里全是怨恨,恨不得把黎书菀生吞活剥了。

她心里头明镜似的,只要黎书菀那女人不死,顾砚舟就永远忘不了她,永远都不会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!

“夫人……”

保镖瞧着顾砚舟那副模样,吓得舌头都打结了,说话都不利索了。趁着顾砚舟全神贯注听他说话的当口,他偷偷把眼神往迟姝媛那边瞟了瞟,眼神里满是求助。

迟姝媛微微点了点头,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。

保镖这才咽了口唾沫,接着说道:“夫人在昨晚突然断气了……”

“啥叫突然断气啊!”

顾砚舟一把拽住保镖,把他往自己跟前拉。“断气”这俩字,在他脑袋里“轰”地炸开,炸得他这会儿啥都分不清了,就一门心思地想知道黎书菀到底在哪儿,是不是真的没了。

“夫人……”

顾砚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拽得太紧,保镖都快喘不上气了,赶紧松开了手。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“你快说啊!到底咋回事!啥叫断气啊!夫人到底去哪儿了!”

其实顾砚舟心里头已经有了个猜测,可他死活不愿意相信,这猜测让他胆寒得不行,浑身都直打哆嗦。

“夫人昨天一直嚷着开门,说难受,要医生。”

保镖偷偷瞅了眼顾砚舟铁青的脸,心里头直打鼓。当时就是他给顾砚舟打的电话,那时候的顾砚舟跟现在完全是两副模样,恨不得黎书菀就死在地下室里,哪还管什么夫人不夫人的。

顾砚舟也想起了自己当时说的话,心里头一阵刺痛。血液病……她当时是病情发作,疼得厉害才叫医生的吗?他的心“咯噔”一下沉了下去,仿佛掉进了无底洞。可眼神还是示意保镖接着说,他想知道真相。

“我们听您的话,没搭理夫人,没多久地下室里就没声儿了。”

“我们当时还以为夫人睡过去了,也没在意,毕竟夫人平时也挺安静的。”

“直到半夜的时候,迟小姐冲进来了。”

保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,说:“这是迟小姐的保镖打的,下手可狠了。”

“他们人太多了,我们打不过,只能把门打开了。”

说到这儿,保镖又看了眼顾砚舟。见他面色没啥变化,想起之前顾砚舟的态度,觉得他刚才估计就是装装样子,现在就算知道黎书菀被带走了,也不会有啥反应,这才大着胆子接着说:“夫人被他们抬出来的时候,已经没呼吸了,迟小姐……”

“砰!”

保镖话还没说完呢,就瞧见身旁的墙壁凹进去一块,跟被啥重物砸了似的。再看顾砚舟的手,只怕关节骨都断了好几根,鲜血直流。

保镖咽了口唾沫,再看迟姝媛,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走了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干脆低下头,不说话了,生怕惹祸上身。

“砚舟,你的手……”

姜怜楚从来没见过顾砚舟这副模样,吓得脸色都白了。

他没说话,也没发怒,表情和平常一样,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儿。

可她能感觉到,顾砚舟周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,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野兽。

她心里头害怕得要命,根本不敢靠近,就连开口说句话,都得小心翼翼的,生怕说错一个字。

这会儿的顾砚舟就跟丢了魂儿似的,一个劲儿地往前走着,脚步都没停过。

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的:“是我把她害死的……是我……”

“她是被生生疼死的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“是我把她害死的……”

迟姝媛从顾家出来之后,一刻都没耽搁,立马就去订了最早去边城的机票。

等她到边城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的事儿了。

她买了黎书菀最爱吃的小笼包,一路朝着前面走去。

走着走着,她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。

她赶紧一拐弯,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。

看到身后那些找自己的人,她冷笑一声,说:“都这时候了,顾砚舟还惦记着黎书菀呢。”

“真不知道该夸你痴情,还是说你绝情。”

人家活着的时候,他不知道好好珍惜。

现在人没了,倒开始怀念起来了,还盼着她的死是假的。

迟姝媛摇了摇头,不再搭理身后那些“尾巴”,接着往前走。

一直走到墓园,她才停下了脚步。

“书菀,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她把小笼包放在了墓碑前面。

“我连你的骨灰都没守住,现在只能给你留个空墓碑在这儿了。”

她坐在墓碑前面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墓碑的每一寸地方。

“书菀,要是我早点去找你,你是不是就不会被生生疼死了。”

她对着墓碑不停地自言自语。

可回应她的,只有那轻轻飘过的风。

另一边,保镖老老实实地给顾砚舟打了个电话。

“墓园?”顾砚舟重复着保镖说的话。

他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。

要不是他攥着手机的手都发白了,指关节都泛着青绿色,别人还以为他在打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呢。

挂断电话之后,顾砚舟还在那儿重复着那两个字:“墓园,墓园……”

姜怜楚来的时候,顾砚舟还是浑然不觉。

“砚舟……”

姜怜楚满脸都是温柔的神情,轻轻拿起一件外套,体贴地给顾砚舟披上。

她的手指在顾砚舟身上慢慢地游走着,娇声说道:“砚舟,咱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呀?”

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,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呢。

可她实在是等不及了,心里琢磨着,要是再这么拖下去,说不定哪天顾砚舟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
得知黎书菀真的死了,姜怜楚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

可很快,一股忧虑又涌上了她的心头。

毕竟啊,能让一个人永远忘不了的,往往就是死人。

姜怜楚不停地用手挑逗着顾砚舟,可顾砚舟就跟块木头似的,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姜怜楚着急了,干脆一下子钻到了桌子底下。

顾砚舟这才终于有了动静,喊了一声:“楚楚。”

他弯下腰,把姜怜楚从桌子底下扶了起来,说道:“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,孩子的事儿咱们晚点再说吧。”

姜怜楚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,她怎么都没想到,顾砚舟居然对这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。

她紧咬着唇瓣,手上的动作还是不肯停下来,撒娇道:“砚舟,人家身体已经好了,咱们……”

顾砚舟这次没再拦着她,突然站起身,说道:“我必须得去一趟!”

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,顾砚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。

姜怜楚刚起身,就被他不小心推倒在了地上。

她目光怨恨地望着顾砚舟离去的背影。

等顾砚舟到了江城的时候,天已经黑得透透的了。

他望着面前墓碑上的照片,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
他之前让人跟着迟姝媛,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猫腻来。

他怎么都不相信,就算黎书菀真的得了血液病,也不至于说死就死啊。

可结果呢,就只有这么一座冷冰冰的墓碑。

顾砚舟颓废地坐在地上,凉风吹过,墓地里显得格外阴森森的。

可他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,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,喃喃道:“书菀……”

墓碑上的照片,是黎书菀和他的婚纱照。

估计是黎书菀死之前,特意嘱咐迟姝媛这么做的。

而江城,也是他们相遇的地方。

顾砚舟把头微微靠在墓碑上,轻声说:“书菀,对不起啊,我不知道你这么爱我,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……”

恍惚间,顾砚舟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和黎书菀见面的时候。

黎书菀笑着把手中的糖递给他,说道:“给你,吃了糖你就不会难受了。”

顾爸爸在几天前去世了。

顾砚舟是跟着顾妈妈一块儿来到边城的,就是为了让他回到自己的故土。

谁能想到呢,那些平时对他可和善的叔叔伯伯,突然就露出了那副可憎的嘴脸。

“你一个女人家,凭啥能守着我们顾家的产业啊?赶紧把你手里的股份都交出来!”一个叔叔扯着大嗓门,满脸的不满。

“你一个外姓的女人,谁晓得你哪天会不会卷着财产,跟别的野男人跑了!”另一个伯伯也在一旁扯着嗓子嚷嚷。

“砚舟啊,快到叔叔这儿来。你妈以后说不定就给你找个新爸爸,到时候虐待你,多可怜啊。你跟叔叔回家,叔叔肯定把你当亲生孩子一样疼!”又有个叔叔伸出手,朝着顾砚舟招呼。

这一下子,所有人都把顾砚舟给围了个水泄不通。一边对着顾妈妈骂骂咧咧,说她水性杨花,肯定拿了钱就跑路;一边还使劲儿拉扯着顾砚舟,想让他抛弃妈妈,跟他们回家。

顾砚舟好不容易挣脱了一个人的手,马上又被另一个人给拉住了。最后,他只能死死地拽着妈妈的裤腿,不肯松开。

“砚舟,你先出去,妈妈和这些叔叔伯伯有话要说。”妈妈轻轻拍了拍他的头,轻声说道。

“不,我不要。”顾砚舟着急地大喊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
可最后,他还是被妈妈给推了出来。

走到外边,顾砚舟就开始懊恼自己刚才为啥没坚持留下来。他心里清楚得很,那群人就跟豺狼虎豹似的,根本没安好心。

“我应该留下来保护妈妈的。”顾砚舟自责地小声嘟囔着。

也不知道啥时候,泪水就糊满了他的脸颊。他用手使劲儿擦,可眼泪却越擦越多,怎么也擦不完。

他心里一急,就想跑回去找妈妈。可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似的,因为胆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。

就在这时候,那个穿着破破烂烂黑衣服的黎书菀出现了。

“你好呀,我叫黎书菀。”黎书菀笑着跟他打招呼,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,暖乎乎的。

“我请你吃糖,你别再哭了好不好?”说着,黎书菀递给他一颗糖。

她就这么陪着他,坐了一下午。

从那天起,黎书菀每天都会来找他。就算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,顾砚舟也莫名其妙地觉得,这个脏兮兮的黎书菀能给他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。

直到有一天,几个小孩子看到黎书菀,就开始朝着她扔石子。

“你这个野种,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!”一个小孩扯着嗓子大声骂道。

“谁准你在我们地盘上待着的,赶紧给我滚!”另一个小孩也跟着瞎起哄。

石子“噼里啪啦”地砸在黎书菀的身上、头上。哪怕有血从伤口渗出来了,她也只是伸手随便抹了抹。

然后,她对着顾砚舟笑了笑,说:“砚舟,我走了,下次见。”

不知道为啥,顾砚舟突然就不想让她走了。他下意识地想去拽她的胳膊。

可旁边的人却一把拦住了他。

“她妈妈是个不要脸的小三,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臭老鼠!”

“嘿,她就是个私生女,妥妥的贱种!”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,“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啥传染病,你还打算和她一起玩不?”

这些词对顾砚舟来说可新鲜了。可一想到有传染病,他心里就“咯噔”一下,害怕得直往后缩。

他的手一缩回去,黎书菀嘴角的笑就慢慢没了。

笑容一点点消失,最后她的脸变得平平淡淡的,一点表情都没有。

他瞧见黎书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,那原本亮晶晶的光,也跟着灭了。

等他反应过来,想拦住她的时候,她已经走了。

顾爸爸的葬礼安排好了,顾砚舟马上就得跟妈妈走了。

可他再也没见到黎书菀。

他紧紧攥着手里那颗糖,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:他要去找她!

就这么一个想法,他抬脚就去了。

等他赶到的时候,黎书菀家周围围满了人,连警察都来了不少。

“哎呀,这个小三带着人直接跳楼了,可把我吓死啦!”一个大妈捂着胸口,脸色煞白。

“做啥不好,非要当小三,死了也是活该!”旁边一个大爷撇着嘴,一脸的不屑。

“就她这样的小三,死了都不配穿衣服!”又有人跟着骂骂咧咧。

那时候,出轨的事儿挺常见的,大家对小三那是一肚子火,骂起来毫不留情。

他好不容易在骂声里找到了黎书菀。

她就看了两眼躺在血泊里的爸妈,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。

她站在窗台前,那正是她爸妈跳下去的地方。

“顾砚舟。”黎书菀又冲他笑了,还是和他第一次见她时一样温暖。

“以后咱们就别见面了吧。”

“不要!”他赶紧伸出手,想去拉住她。

这次轮到黎书菀犹豫了。

他不想再看到她失望,也不想让她再被欺负。

就算有传染病也不怕,他能给她治,花多少钱都行!

“书菀,跟我走,我给你一个家。”

迟姝媛坐在病床前,轻轻拿起一个橘子,小心翼翼地剥着橘子皮。

她把橘子上的纹路都清理得干干净净,才把橘子瓣递到黎书菀嘴边。

“我自己能吃。”黎书菀皱了皱眉头,说道。

不就是做个化疗,准备骨髓配型嘛,迟姝媛却把她当成瘫痪在床的病人,啥都要照顾。

要是真能行,黎书菀都怀疑迟姝媛恨不得把食物嚼碎了喂到她嘴里。

嘿,这话迟姝媛还真就说过:“书菀啊,你现在可不能累着自己,要不我嚼碎了喂你吃得了?”

一想到这句话,黎书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心里直犯恶心。

迟姝媛白了她一眼,没好气地嘟囔着:“我喂我的,你讲你的事儿就行。”

就在刚刚,迟姝媛闲得发慌,黎书菀就主动跟她讲起自己碰到顾砚舟时候的事儿。

黎书菀犹豫了一下,开口说道:“要不还是别说了。”

迟姝媛赶忙劝她:“可别讲了,我可不想你把自己的伤疤再翻出来。”

黎书菀却一脸坚定地说:“总是要面对的,只有大大方方地面对,才能彻底把这事儿忘掉。”

从她决定用假死来摆脱这一切的时候起,她就下定决心要彻底放下了。虽说她这假死也不完全算假死。

当时啊,她疼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,感觉真的要被活生生疼死了。

就在这时候,地下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
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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