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白月光灌我毒酒,我重生后嫁给神医,他抱着我牌位疯了

沈晚重生了,在被萧承嗣亲手灌下毒酒的那张婚床上。

空气里还残留着合欢香和血腥气混合的诡异味道,那是上一世的她,流着血泪,死不瞑目时最后的气息。

她没动,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侧耳倾听。

隔着一道屏风,她听见了萧承嗣的声音,冰冷如腊月的寒冰:“把她看好了,明早送去皇觉寺,就说王妃为国祈福,无诏不得回府。”

是了,就是这句话。

上一世,她就是听完这句话,才彻底心死。

她爱了他十年,从豆蔻少女到及笄新妇,整整十年。她以为自己嫁给了倾心相待的良人,却不知自己只是他为了保护心上人柳依依而竖起的靶子。

柳依依体弱,受不得皇家纷扰。所以他娶了她,镇国将军府嫡女沈晚,用她身后的赫赫军功,来做他靖王府最坚实的盾。

所有明枪暗箭,都冲她而来。所有荣宠风光,都归于柳依依。

最后,柳依依不过是崴了脚,他便认定是她恶毒谋害,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,一杯毒酒,了却夫妻情分。

何其可笑。

沈晚缓缓睁开眼,眼底一片死寂,再无半分爱意。

重来一世,她什么都不要了。

不报复,不纠缠。她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,然后,远走高飞,与这个叫萧承嗣的男人,永生永世,再不相见。

第二天,萧承嗣没有来。

来的是王府的管家,态度恭敬,言语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。

沈晚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哭闹、质问、歇斯底里,她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,说:“知道了。”

管家愣了一下,似乎没料到王妃会如此顺从。

沈晚自己动手,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,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碎银。那些华贵的珠宝首饰,她一件未动。

出门时,她看见了站在廊下的萧承嗣。

他穿着一身玄色王袍,身姿挺拔,面容俊美如画,只是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,淬满了寒冰。

“想通了?”他冷冷开口。

沈晚屈膝,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:“是,王爷。妾身德行有亏,不堪为王妃,愿去皇觉寺清修,为王爷和……柳姑娘祈福。”

她刻意顿了一下,清晰地看到萧承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不耐。

他大概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,提起柳依依的名字时,会嫉妒得发狂。

可她没有。

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。

萧承嗣眉头微蹙,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烦躁。他挥挥手:“去吧。”

沈晚转身,没有半分留恋地上了马车。

马车驶出靖王府的大门,她没有回头。

这一世,她不会再为这座牢笼,掉一滴眼泪。

皇觉寺在京郊,香火鼎盛。

沈晚被安排在后山一处偏僻的禅院,名义上是祈福,实则是禁足。

她安之若素。

每日诵经、抄书、种菜,把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。她不再去想萧承嗣,不再关心京城的一切。她的心,在那杯毒酒下肚时,就已经死了。现在活着的,只是一个叫沈晚的,想要自由的魂魄。

她知道,萧承嗣不会放过她。

他需要她这个“恶毒王妃”继续为柳依依挡灾。

所以,她必须找到一个让他心甘情愿放手的理由。

一个月后,机会来了。

她的兄长,镇国大将军沈策,大胜归来。

上一世,兄长归来时,听闻她在皇觉寺受苦,一怒之下带兵闯入靖王府要人,与萧承嗣剑拔弩张,差点酿成大祸。最后被皇帝各打五十大板,兄长被罚俸,而她,则被萧承嗣记恨更深。

这一世,她提前给兄长送了信。

信上只有八个字:阿晚无恙,静待时机。

沈策在宫宴上见到萧承嗣,并未像前世一样怒目而视,反而举杯敬酒,言谈甚欢,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妹妹被“禁足”一事。

萧承嗣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。

这个沈晚,还有沈家,都太安静了。

安静得让他有些心慌。

他开始派人“关心”沈晚在皇觉寺的生活。

探子回报:“王妃每日诵经种菜,心如止水,与寺中姑子无异。”

萧承嗣捏着密报,冷笑一声。

心如止水?装模作样!他倒要看看,她能装到什么时候。

中秋节,他破天荒地去了皇觉寺。

他以为会看到一个憔悴不堪、怨气冲天的女人。

可他看到的,是在月下,一身素衣,正安静地给一株昙花浇水的沈晚。

她清瘦了些,但眉眼间的郁气却散了,整个人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疏离。

听到脚步声,她回过头,看到是他,也只是淡淡地福了福身子:“王爷万安。”

没有欣喜,没有激动,甚至没有恨。

就像看到一个,无关紧要的过路人。

萧承嗣的心,毫无预兆地被刺了一下。

“你倒是清闲。”他语气不善。

“托王爷的福。”沈晚的声音更淡。

两人之间,是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最后还是萧承嗣先败下阵来,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:“今日中秋,这是给你的。”

锦盒里,是京城最出名的桂花糕。

是她曾经最爱吃的。

每次他从宫里回来,都会给她带一份。那时她会欢喜得像个孩子,小心翼翼地吃,连碎屑都舍不得掉。

可现在,沈晚只是看了一眼,便道:“多谢王爷,只是妾身如今一心向佛,已食素多日,这糕点,怕是辜负了王爷美意。”

萧承嗣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
“沈晚,你又在玩什么把戏?”

沈晚抬起眼,第一次正视他。

那双曾经盛满了爱慕和星光的眸子,此刻清澈见底,却也空无一物。

“王爷,”她轻轻开口,“我没有玩把戏。我是真的,不想要了。”

不想要糕点,不想要你的“恩赐”,更不想要你了。

萧承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了胸口,闷得发疼。他拂袖而去,背影带着滔天的怒火。

沈晚看着他离开的方向,轻轻地笑了。

笑意未达眼底。

萧承嗣走后,沈晚的生活恢复了平静。

但她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
萧承嗣的疑心已经升起,他会去查。

而她要做的,就是在他查到“真相”之前,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一切。

她开始装病。

起初只是小病,咳嗽,乏力。寺里的姑子请了大夫,也只说是忧思郁结,需要静养。

萧承嗣派人送来了无数珍贵药材,沈晚照单全收,然后转手就让心腹送出寺外变卖,换成了银票。

她的病,一日重过一日。

从咳嗽到咳血,从卧床不起到昏迷不醒。

消息传到靖王府,萧承嗣正在陪柳依依放风筝。

听到下人回报“王妃病危”,他握着风筝线的手猛地一紧。

柳依依担忧地拉住他的衣袖:“承嗣哥哥,沈姐姐她……不要紧吧?都怪我,若不是我身子不争气,姐姐也不用去寺里受苦。”

她说着,眼圈就红了。

看着她柔弱可怜的样子,萧承嗣心中那点莫名的烦躁被压了下去。

他安慰道:“不关你的事,是她自己心胸狭窄,咎由自取。”

话虽如此,他还是当晚就赶去了皇觉寺。

他到的时候,沈晚正“昏迷”着。

她躺在床上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干裂,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。

不过短短数月,她竟消瘦至此。

萧承嗣站在床边,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,心中第一次涌起一种名为“恐慌”的情绪。

他好像,要把什么东西弄丢了。

他伸手,想去探一探她的鼻息。

指尖还未触碰到,床上的人却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
那双眼睛,黑得吓人,直勾勾地盯着他,里面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。

“萧承嗣……”她开口,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,“你来了。”

“沈晚。”他下意识地收回手。

“我快死了。”她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,“死之前,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

萧承嗣喉结滚动:“你说。”

“我要一封和离书。”

“什么?”萧承嗣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和、离、书。”沈晚重复道,惨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,“我不想死了之后,还是你靖王府的鬼。我要干干净净地走。”

萧承嗣的怒火“噌”地一下就上来了。

“沈晚!你休想!”

他凭什么要放她走?她是他的王妃,生是他的人,死是他的鬼!

“为什么不肯?”沈晚凄然一笑,血从她的嘴角溢出,“你不是早就想休了我,好迎娶柳依依吗?我成全你,不好吗?”

“你住口!”

“我偏要说!”沈晚的情绪激动起来,剧烈地咳嗽,血沫飞溅,“你护着她,爱着她,为了她,连我们的孩子都可以不要……”

提到孩子,萧承嗣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
那是他们成婚第二年的事。

她有了身孕,他却因为柳依依落水,怀疑是她推的,罚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夜。

孩子,就那么没了。

从那以后,她再也没有怀上过。

这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,也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
“够了!”他低吼道,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`觉的颤抖。

“不够!”沈晚撑着身子坐起来,死死地盯着他,“萧承嗣,你敢不敢对天发誓,你对我,可曾有过半分真心?”

萧承嗣被她问得哑口无言。

真心?

他不知道。

他只知道,娶她是为了责任,是为了家族,是为了给柳依依一个安稳的环境。

可看着她此刻决绝赴死的样子,他的心,为什么会这么痛?

“好,我给你。”他像是赌气一般,咬牙切齿地说,“我给你和离书,让你走得干干净净!”

他以为,他这么说,她会后悔,会求饶。

可沈晚却笑了。

她笑得那么开心,那么释然,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。

“多谢王爷。”

她说。

然后,眼睛一闭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
“沈晚!”

萧承嗣冲上去抱住她,入手却是一片冰冷。

他慌了,彻底地慌了。

“来人!传太医!快传太医!”

沈晚没死成。

或者说,在太医赶来之前,她就“醒”了。

萧承嗣守了她一夜,亲手喂药,擦身。

他做这些的时候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他想不明白,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。

他明明是讨厌她的,讨厌她的善妒,讨厌她的张扬,讨厌她总是用将军府来压他。

可为什么,当她真的要离开时,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?

第二天,沈晚醒来,看到床边的萧承嗣,眼神平静无波。

“和离书呢?”她问。

萧承嗣看着她,一夜未眠让他双眼布满血丝,他沉声说:“等你病好了再说。”

“我的病,好不了了。”沈晚说,“太医不是说了吗?心病难医。我的心,已经死了。”

“沈晚!”

“王爷若是不信,大可等我死了,再将和离书烧给我。”她闭上眼,不再看他。

萧承嗣看着她决绝的侧脸,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。

他拂袖而去,丢下一句:“你最好给本王好好活着!”

他回了王府,立刻叫来暗卫。

“去查!查王妃进皇觉寺之后,所有接触过的人,发生过的所有事!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!”

他隐隐觉得,沈晚的病,有蹊跷。

而沈晚,则在等。

等萧承嗣查到她想让他查到的东西。

等她兄长的最后一封信。

三天后,暗卫的回报和沈策的信,几乎同时送到了。

萧承嗣看着暗卫呈上来的调查结果,脸色越来越沉。

沈晚在皇觉寺,接触过一个游方的郎中。

那郎中给她开的药方,表面上是调理身体的,但其中几味药材合在一起,却会慢慢侵蚀人的身体,造成病入膏肓的假象。

最关键的是,那郎中,是柳依依的一个远房表亲。

而在沈晚“病危”前几日,柳依依曾去皇觉寺上香,与那郎中见过一面。

一切,都指向了柳依依。

萧承嗣捏着密报的手,青筋暴起。

是他错怪了沈晚?

是柳依依在背后搞鬼?

不,不可能。依依那么善良,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伤心半天,怎么会害人?

一定是巧合。

他这样告诉自己,可心里的怀疑,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。

他想起了沈晚问他的那句话:“你敢不敢对天发誓,你对我,可曾有过半分真心?”

他想起了她提到孩子时,那绝望又怨毒的眼神。

他想起了她索要和离书时,脸上那解脱般的笑容。

一阵尖锐的疼痛,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
他丢下密报,起身就往外走。

他要去问清楚,他要去皇觉寺,他要……

他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。

他刚走到门口,管家就急匆匆地跑来:“王爷!不好了!宫里来人了,说、说……”

“说什么?”

“说镇国公府老夫人病危,沈将军已经带着王妃,回、回府了!”

什么?!

萧承嗣如遭雷击。

他立刻策马,疯了一样地冲向镇国公府。

沈晚走了。

在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的时候,她就走了。

他赶到镇国公府时,大门紧闭。

他被拦在了门外。

沈策一身戎装,手持长枪,拦在他面前,眼神冷冽如刀。

“靖王殿下,我妹妹已经与你再无瓜葛。从此以后,男婚女嫁,各不相干。”

“不可能!”萧承嗣目眦欲裂,“她是本王的王妃!和离书本王还没写!”

“写与不写,有何区别?”沈策冷笑,“当初你娶她,不就是看中我沈家军权?如今我沈家辞去兵权,归隐田园,你靖王府这尊大佛,我们高攀不起!”

辞去兵权?

萧承嗣彻底愣住了。

沈家,是疯了吗?

为了一个沈晚,竟然放弃了百年基业?

“让开!”他怒吼道,“我要见她!”

“王爷请回吧。”沈策的长枪,稳稳地横在他面前,“阿晚说了,她这辈子,最不想见的人,就是你。”

萧承嗣看着那扇朱红色的,紧闭的大门,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无能为力。

他知道,沈晚这次,是真的不要他了。

沈晚的“病”,在回到家的第二天,就好了。

祖母也没病,那是兄长为了接她回来,找的借口。

沈家递上辞官的奏折,皇帝震惊,再三挽留,但沈策心意已决。

皇帝无奈,只好准了。收回兵权的同时,也赏赐了无数金银田产,算是安抚。

靖王府送来的和离书,被沈策当着信使的面,一把火烧了。

“我妹妹,是主动求去,不是被你靖王府休弃!这张纸,我们沈家不认!”

消息传遍京城,所有人都说沈家傻了。

为了一个弃妇,放弃泼天的富贵权势。

只有沈晚知道,这是她能为家人做的,最好的选择。

远离朝堂纷争,远离萧承嗣,才能保沈家一世平安。

她开始为南下做准备。

沈家祖籍在江南,那里有山有水,气候宜人,最适合养老。

她变卖了所有嫁妆,换成了田产和商铺,全都交给了兄长打理。

她只留下一小部分,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

她以为,她可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
可萧承嗣,却像疯了一样。

他每天都来镇国公府门前,从清晨站到深夜。

不说话,也不闹,就那么站着。

风雨无阻。

下人们都说,靖王爷是后悔了,是来求王妃回心转意的。

沈晚听了,只是笑笑。

后悔?

他的后悔,太廉价了。

前世她用一条命都没换来的东西,这一世,她不稀罕了。

僵持了半个月,萧承嗣终于失去了耐心。

或者说,是他终于查清了所有事情的“真相”。

当年,救下被毒蛇咬伤的他的,根本不是柳依依,而是沈晚。

那块他当做定情信物的玉佩,是沈晚的。柳依依只是恰巧捡到了,便冒名顶替,骗了他十年。

当年,柳依依落水,也不是沈晚推的,是她自己脚滑,却故意栽赃。

还有这次,给沈晚下药的郎中,也招认了,是受了柳依依的指使。

所有的真相,像一把把尖刀,将萧承嗣的心剜得鲜血淋漓。

他所以为的善良柔弱,是处心积虑的恶毒。

他所以为的恶毒善妒,却是被冤枉的深情。

他捧在手心的,是毒蛇。

他弃如敝履的,是明珠。

何其荒唐!何其可悲!

他处理了柳依依,将她送去了家庙,永世不得出。

然后,他用最极端的方式,闯进了镇国公府。

他动用了王爷的特权,调动了禁军,包围了整个国公府。

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,冲到了沈晚的院子里。

沈晚正在院中修剪花枝。

看到他,她连眉毛都没抬一下,继续做着手里的事。

“晚晚。”他开口,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跟我回去。”

沈晚剪下一朵开败的残花,丢进脚边的竹篮里。

“王爷说笑了,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。”

“我没写和离书!你还是我的王妃!”他上前一步,想去抓住她的手。

沈晚后退一步,避开了。

“那又如何?”她终于抬眼看他,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“萧承嗣,你我之间,早在你亲手灌下那杯毒酒的时候,就已经恩断义绝了。”

这句话,如同惊雷,在萧承嗣脑中炸开。

毒酒?

什么毒酒?

他看着沈晚,她的眼神不似作伪。

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,浮上心头。

重生。

难道……

“晚晚,”他的声音在发抖,“上一世……是不是我对不起你?”

沈晚笑了。

“王爷现在说这些,不觉得太晚了吗?”

“不晚!不晚!”他急切地摇头,冲过去,不顾一切地抱住她,“晚晚,是我错了!我知道错了!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我把柳依依送走了,我以后只有你一个人,我把我的心都掏给你,好不好?”

他抱得那么紧,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
可沈晚,却连挣扎都懒得挣扎。

她任由他抱着,语气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
“萧承嗣,你听清楚。”

“碎了的镜子,粘不起来。死了的心,也活不过来。”

“放手吧。别让自己,太难看。”

萧承src_lang: z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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嗣身子一僵,抱着她的手臂,缓缓地,一点点地松开了。

他看着她,眼中是铺天盖地的悔恨和绝望。

他知道,他说什么,做什么,都晚了。

他亲手杀死了那个最爱他的沈晚。

如今站在他面前的,只是一个,心如死灰的躯壳。

沈家最终还是走了。

在一个清晨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。

萧承嗣得到消息时,他们已经出城百里。

他骑着马,追了三天三夜。

终于在江南的一个渡口,追上了他们。

船,正要离岸。

沈晚一身布衣,站在船头,看着江南的青山绿水,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
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,站在她身边,体贴地为她披上一件外衣。

是温言,京城有名的神医。

上一世,沈晚死后,他曾为她收敛尸骨。

这一世,沈晚离开京城前,特意去拜访了他,感谢他当年的恩情。

没想到,他竟也辞去了太医院的职务,选择与她同行。

“江南多瘴气,沈姑娘身子弱,当心着凉。”温言的声音,像春风一样和煦。

沈晚对他笑了笑:“多谢温先生。”

那笑容,是萧承嗣从未见过的,发自内心的,轻松和欢喜。

“沈晚!”

萧承嗣在岸上大喊,声音嘶哑。

船上的人都回过头来。

沈晚的目光,越过人群,落在他身上。

没有惊讶,没有波澜。

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然后,对着他,缓缓地,摇了摇头。

那是一个告别。

一个彻底的,永别的姿态。

船,缓缓驶向江心,越来越远,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,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。

萧承嗣站在渡口,从日出,站到日落。

江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。

他知道,他把他的太阳,彻底弄丢了。

一年后。

江南,一个小镇。

沈晚开了一家小小的药庐。

温言是主治大夫,她是抓药的掌柜。

日子过得平淡,却很安心。

镇上的人都说,温大夫和沈掌柜,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
温言也曾隐晦地向她表达过心意。

沈晚只是笑笑,没有答应,也没有拒绝。

她的心,还没有准备好,去接纳另一个人。

但她知道,温言和萧承嗣,是完全不同的人。

他尊重她,爱护她,从不强求她。

他给她的,是萧承嗣永远给不了的,安宁和自由。

这天,药庐里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。

一个衣衫褴褛,形容枯槁的男人。

他一进来,就直勾勾地盯着沈晚,浑浊的眼睛里,是偏执的疯狂。

是萧承嗣。

他瘦了,也老了,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。

他好像,找了她很久。

“晚晚。”他哑着嗓子开口。

药庐里的伙计想把他赶出去,被沈晚拦住了。

她走到他面前,平静地问:“这位客官,哪里不舒服?”

萧承嗣看着她,看着她身上洗得发白的布衣,看着她素面朝天的脸,眼泪,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

“晚晚,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
他跪了下来,想去拉她的手,“你跟我回去,好不好?我把王位传给别人,我什么都不要了,我只求你,回到我身边……”

沈晚静静地看着他。

看着这个毁了她两辈子的人。

她曾经以为,再见到他,她会恨。

可现在,她发现,她连恨,都觉得多余。

“萧承嗣,”她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,“你病了。”

“对,我病了,我是病了,”他语无伦次地说,“相思病,只有你能治……”

“不。”沈晚摇摇头,“你病的,是脑子。”

她蹲下身,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,放到他面前。

“拿着吧。去京城,找个好大夫,看看你的脑子。”

“然后,忘了我,好好过你的日子。”

“这是我,对你最后的仁慈。”

说完,她站起身,转身回了柜台,再也没有看他一眼。

温言走到她身边,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。

萧承嗣跪在地上,看着那锭银子,看着她决绝的背影,终于,崩溃地嚎啕大哭。

哭声凄厉,闻者伤心。

可沈晚,却连头,都没有回。

后来的后来,听说废王萧承嗣,疯了。

他遣散了王府的所有下人,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王府。

他总说,他的王妃,只是出门了,很快就会回来。

他每天都会在王府门口,从清晨等到深夜。

风雨无阻,年复一年。

直到死,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碎裂的玉佩。

而江南的那个小镇,沈晚的药庐,生意越来越好。

她最终还是嫁给了温言。

没有十里红妆,没有盛大婚礼。

只是两家人,在一起吃了顿便饭。

成亲那天,温言对她说:“阿晚,我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。”

沈晚笑着点头。

她知道,她信。

婚后的日子,平淡如水,却也温馨甜蜜。

他们一起看诊,一起炮制药材,一起看日出日落。

他们收养了几个孤儿,视如己出。

院子里,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
沈晚时常会想起前世。

想起那个在绝望中死去的自己。

她很庆幸,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。

让她明白,爱错了人,及时止损,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救赎。

至于萧承嗣……

她早就忘了,那个人的名字,是怎么写的了。

她的人生,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。

这一世,她只愿,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。

再无波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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