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云压着茅山巅的铜钟,震得满山松涛如泣。
铁匠陈九生背着铁砧往山下走,青布衫子早被雨水浸得透湿。
三年前他离开茅山道观那日,也是这般阴雨连绵,师兄弟们砸来的法器在泥水里闪着寒光,唯独师父闭着眼说:"你命中该吃铁匠饭。
山道转角处突然传来幼兽呜咽,陈九生拨开灌木丛,正对上一双泛着幽绿的狼瞳。
小狼后腿卡在石缝里,前爪抓得岩壁血肉模糊。
他解下腰间麻绳将狼崽捆了,绳子另一端系着块带血的生铁——这是茅山弃徒最后的慈悲。
"倒是个有造化的。
铁匠铺里,陈九生用镊子夹着金疮药粉撒在狼崽伤口上。
药粉是当年从道观顺的,混着朱砂与麒麟血,狼崽舔舐时舌尖泛起青光。
月光从窗棂斜切进来,照得满室铁器森寒,小狼突然人立而起,前爪在铁砧上拍出三道长痕。
自此每当子夜,后院总传来碎石迸溅之声。
陈九生掌灯去看,但见小狼对着北斗方向长嚎,爪下青砖裂开蛛网纹。
他往狼棚里扔了截雷击木,第二日木头上便多出三枚焦黑指印。
"茅山的东西,沾不得。
陈九生用铁钳夹起烧红的铁块,火星溅在狼棚前的符咒上,黄纸瞬间蜷成灰蝶。
小狼已长成青灰色巨兽,却仍蜷在当年那块生铁旁,铁块表面浮着层青苔似的铜锈,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咒文。
第三年开春,陈九生去后山寻陨铁。
刚转过虎啸崖,二十几头斑斓猛虎从岩后转出,为首那头额间王字泛着金纹。
铁匠反手抽出背上的斩马刀,刀刃却是用雷击枣木削成,木纹里渗着暗红。
虎群突然齐齐伏低身子,金纹虎发出类似人声的呜咽。
陈九生后背汗毛倒竖,他认得这是茅山阴兵哨——当年师兄弟们围剿妖狐时吹过。
可阴兵哨怎会出现在野虎群中?
腥风骤起,青灰巨影破空而至。
灰狼双瞳燃着幽火,利齿撕开的不是虎躯,而是团扭曲的黑雾。
金纹虎在雾中显出人形,道袍上绣着残缺的八卦,正是当年带头砸他法器的三师兄。
"你竟与妖狼为伍!
三师兄的半边脸已化作骷髅,指尖探出利爪,"师父算到今日,特遣我来取你性命!
斩马刀劈开阴兵符的刹那,陈九生看见狼爪下压着块青铜残片。
碎片边缘刻着"山神"二字,背面浮雕竟是那幼狼模样。
三年前救下的狼崽,原是镇压在茅山深处的山神残魂。
灰狼突然叼住他衣领狂奔,虎啸声混着铜铃响成一片。
阴兵从岩缝里涌出,青铜铠甲上结着厚厚的苔藓,陈九生认出这是百年前失踪的茅山巡山队。
斩马刀劈断青铜锁链的瞬间,他看见狼爪上缠着段褪色的红绳——正是当年自己系在幼狼脖子上的。
山洞深处泛着磷火般的蓝光,石壁布满爪痕,最深几道足有成人手臂粗细。
陈九生用铁匠的眼力看出,这是山神被镇压时挣扎所留。
石台上摆着个青铜鼎,三足竟是三具蜷缩的尸身,鼎中插着柄布满狼牙的断剑。
"茅山以活人铸剑镇山神,你师父便是监造人。
灰狼突然口吐人言,声音如碎玉落盘,"你当年救我,便是破了镇魂咒。
陈九生摸到鼎身铭文,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痛楚。
那是茅山秘术"血篆",需以活人血为墨。
他忽然想起被逐出师门那夜,师父袖中藏着的狼毫笔——笔杆是用人指骨制成。
洞外传来铜铃震响,三师兄的骷髅脸贴在山岩上:"小师弟,山神鼎要用人血重铸,师父说你命格最合……"
灰狼突然化作青烟钻入陈九生体内,他眼前闪过无数碎片:山神被铁链贯穿四肢,师父将狼牙剑刺入狼首,师兄弟们用血篆封印洞口。
最清晰的是幼狼濒死时,将一缕残魂附在了路过的铁匠身上。
斩马刀斩落三师兄头颅的瞬间,陈九生听见山神在血脉中长啸。
他咬破舌尖,血珠落在鼎文上竟凝成狼形符咒。
青铜鼎突然迸裂,三具尸身化作流光没入断剑,剑脊狼牙依次亮起,照出洞外层层叠叠的阴兵——那些失踪的道士们,眉心都钉着枚青铜狼钉。
"以血为引,以魂为契。
陈九生念出当年早课时听过的秘咒,断剑突然发出清越长鸣。
狼形符咒从伤口钻进心脏,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裂成两半,一半是铁匠,一半是山神。
阴兵在剑光中灰飞烟灭,三师兄的骷髅头滚到脚边,空眼眶里掉出块玉牌。
陈九生用斩马刀挑开道袍,玉牌背面刻着巡山队失踪那年的年号,正面浮雕的狼首与自己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。
雨依旧在下,陈九生背着青铜鼎往山下走。
灰狼跟在他脚边,爪印在泥水里泛着青光。
路过当年救狼的地方时,石缝里突然钻出丛野菊,花瓣上沾着新鲜的狼血——这是山神与铁匠立契的见证。
道观铜钟自鸣九十九响,震得满山松针簌簌坠落。
陈九生将断剑插在观门石阶上,剑脊狼牙映出师父跪在三清像前的身影。
后半夜他听见地底传来锁链崩裂声,观中所有铜像突然齐齐转向山门,做俯首朝拜状。
天光微明时,有人看见铁匠背着狼往深山去。
他腰间斩马刀换成青铜剑,剑穗上系着截红绳,绳结处坠着块带血的生铁。
山风过时,红绳发出类似狼嚎的颤音,惊起满山宿鸟。
山雾像浸了尸油的棉絮,紧贴着陈九生的后颈。
青铜剑穗上的红绳突然绷直,在雾气里划出暗红色弧线。
狼把前爪搭在他肩上,喉间发出类似铁器摩擦的低吼,声线里掺着细碎的金铁相击声。
"前头有东西。
陈九生反手摸了摸狼颈,指腹触到块凸起的铜疤。
那是去年雷劈道观时留下的,当时狼冲进火场叼出半卷《河洛残篇》,羊皮纸边缘还沾着焦黑的狼毛。
腐叶底下露出半截青铜戈,铜绿里凝着暗红血痂。
狼突然人立而起,前爪在虚空中拍出三道长痕,正是当年幼崽被困时的求救印记。
陈九生抽出青铜剑,剑脊狼牙在浓雾里泛起幽光,照出戈身上镌刻的"镇"字——这是茅山阴符,专克山神魂魄。
雾气深处传来铜铃震响,十二具青铜棺从腐殖土里缓缓浮起。
棺盖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,青铜兽首转动着盯住两人。
狼突然咬住陈九生裤脚往后拽,利齿在粗布上撕出月牙形缺口,缺口边缘泛着青黑——这是阴兵毒。
"退!
陈九生将剑插入土中,剑身嗡鸣着震出七道涟漪。
青铜棺应声裂成碎片,棺中涌出黑水,水里浮着半张人脸。
那是三师兄的模样,骷髅脸上挂着道观门前的青铜风铃,铃铛里嵌着颗狼牙。
狼突然冲向最近的水洼,前爪刨出块带血的兽骨。
陈九生认得这是山神的指骨,骨头上密密麻麻全是牙印——当年幼狼被困时,正是啃着这骨头活下来的。
骨缝里嵌着张人皮,皮上绘着茅山舆图,图中红点正闪烁着往深山方向移动。
"跟上去。
陈九生扯断红绳系在狼颈,绳头坠着的生铁块突然发烫。
这是当年救狼时用的法器,铁块里的咒文正在渗出暗红液体,闻着像铁锈混着朱砂。
越往深山走,空气里的血腥味越重。
狼爪下的泥土翻开暗红色,陈九生蹲下身,指腹沾到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青铜残片,残片上刻着"巡山队"三个小字。
三年前他救狼那夜,观中典籍记载过这支队伍,说是去追剿妖狼再没回来,现在看来……
"小心!
狼突然撞开他,利齿咬住飞来的青铜箭簇。
箭杆上刻着"阴兵借道"的符咒,这是巡山队的标准配置。
陈九生反手掷出斩马刀,木刃劈开浓雾,露出张腐烂的人脸——正是当年巡山队队长的模样,腮帮子上钉着枚青铜狼钉。
狼钉突然自燃,火光映出石壁上的爪痕。
陈九生用剑尖描摹痕迹,发现这是道完整的符咒,符咒中心刻着狼首,周围环绕着八具悬尸。
狼突然对着石壁长嚎,嚎声里混着锁链崩裂的脆响,石壁应声裂开,露出间青铜密室。
密室里悬着八口青铜棺,棺中黑水正往石槽里流淌。
陈九生认出这是当年巡山队失踪时的"八煞镇魂阵",师父的笔记里记载过,此阵需用活人血祭。
狼爪突然拍碎最近的水晶棺,棺中涌出黑水,水里浮着半卷《河洛残篇》——正是当年狼从火场叼出的那卷。
羊皮纸在阴火中展开,露出幅彩绘星图。
图中北斗七星的位置标着红点,红点连成的线条正指向密室中央的青铜鼎。
鼎中插着柄断剑,剑脊狼牙与陈九生手中的一模一样,只是这柄剑上凝着层厚厚的尸油。
"这是……"陈九生刚碰到鼎耳,狼突然咬住他手腕。
鼎身震出无数细纹,纹路上浮出人脸,正是师父的模样。
人脸张嘴吐出段咒文,陈九生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这是茅山失传已久的"唤魂咒",专召山神残魄。
狼突然化作青烟钻入鼎中,青铜鼎发出牛哞般的低鸣。
陈九生看见鼎内翻涌着黑水,水中浮出八具悬尸,尸体眉心都钉着青铜狼钉。
狼烟在尸骸间穿梭,每穿过一具尸体,狼烟就凝实几分,最后竟化作人形。
"巡山队没剿灭妖狼,反被狼魂附了身。
人形狼影开口,声音像生锈的铜轴转动,"你师父用八煞阵镇住我们,却没想到山神残魂早附在狼崽身上。
陈九生后颈的胎记突然发烫,青铜剑穗的红绳无风自动。
他想起救狼那夜,胎记隐隐作痛,原来早在那时,山神残魂就已寄生在他体内。
狼影突然扑来,利爪带着腐尸的腥气,陈九生挥剑斩断狼爪,断爪里掉出半块青铜残片——正是巡山队失踪时佩戴的令牌。
"你师父想用山神鼎重铸魂魄,却算漏了契兽之约。
狼影突然化作青烟没入鼎中,青铜鼎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
陈九生看见鼎内浮出巡山队八人的魂魄,魂魄手中都握着青铜狼钉,钉头指着密室角落的暗门。
暗门后传来熟悉的铜铃震响,三师兄的骷髅脸从门缝里探出,额间金纹闪着妖异的光。
陈九生突然明白过来,师父当年派巡山队追剿的,根本不是什么妖狼,而是山神残魂。
而巡山队被狼魂附身后,反而成了镇压山神的容器。
斩马刀劈开暗门的刹那,陈九生看见师父站在八具青铜棺中间。
老道士道袍上绣着完整的八卦,手中捧着山神鼎,鼎中黑水正往他嘴里灌。
三师兄的骷髅头滚到脚边,空眼眶里掉出卷羊皮纸——正是当年记载巡山队任务的密令,纸角盖着观主印鉴。
"九生,你命中该吃铁匠饭。
师父突然开口,声音混着黑水的咕嘟声,"当年巡山队被狼魂侵蚀,我用八煞阵镇住他们,却没想到山神残魂早附在你身上。
青铜鼎突然迸裂,黑水化作狼形扑向陈九生。
他挥剑斩断狼首,狼首里掉出半块青铜残片,与之前在密道捡到的拼成完整令牌。
令牌正面浮雕着狼首,背面刻着"山神巡狩"四个古篆——这是茅山开山祖师爷的印信。
"茅山以山神为镇山之灵,却不知山神早被巡山队怨气侵蚀。
师父咳出黑血,道袍上的八卦开始剥落,"你救下的狼崽,正是山神最后的善念……"
狼突然冲破青铜棺,利齿叼住师父手腕。
老道士袖中掉出卷《河洛残篇》,羊皮纸上画着巡山队八人,每人眉心都点着朱砂——正是镇压狼魂的符咒。
狼烟在符咒上缭绕,八具悬尸突然睁眼,青铜狼钉从眉心浮出,钉头指向山神鼎。
陈九生看见鼎中浮出幼狼幻影,幻影额间闪着青光,正是当年救下的狼崽。
狼爪突然拍碎师父的颅骨,脑浆里混着半截青铜剑尖——这是当年刺伤山神的凶器。
剑尖上刻着道观建造的年号,正是巡山队失踪那年。
"原来……"陈九生突然明白过来,当年师父派巡山队追剿的,根本不是什么妖狼,而是企图逃脱镇压的山神。
而巡山队被狼魂附身后,反而成了山神的傀儡。
自己救下的狼崽,正是山神分裂出的善念,用来对抗巡山队的恶念。
青铜鼎突然发出长啸,八具悬尸应声而起。
陈九生挥剑斩断恶念狼影,剑脊狼牙在月光下泛起青光。
狼崽幻影突然没入他后颈胎记,胎记化作狼首形状,额间青光与山神鼎共鸣,震得整座山都在颤抖。
师父的尸骸突然自燃,火光中浮出半卷《河洛残篇》。
羊皮纸自动展开,露出幅完整的星图,图中北斗七星的位置标着红点,红点连成的线条正指向道观地宫。
陈九生想起被逐出师门那夜,师父袖中藏着的狼毫笔,笔杆上刻着与星图相同的纹路。
"山神鼎需要活人献祭……"师父的声音混在火海里,"你……就是最后一道魂魄……"
狼突然咬住他衣领往地宫狂奔,青铜剑穗的红绳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陈九生听见地底传来锁链崩裂声,那是百年前被镇压的恶念狼魂,正在星图指引下苏醒。
他握紧剑柄,感觉到山神残魂在血脉中沸腾,这是最后一场人与神的较量,也是茅山百年因果的了断。
地宫的青砖缝里渗着血,狼爪印在砖面上凝成暗红梅花。
陈九生后颈的狼首胎记发烫,青铜剑穗的红绳突然缠住他手腕,绳结处浮出半张人脸——正是三师兄死时的模样,人脸嘴角咧到耳根,空眼眶里滴出黑水。
"莫回头。
狼突然人立而起,前爪在砖墙上拍出三道爪痕。
陈九生认得这是当年困住狼崽的符咒,爪痕深处浮出半截青铜戈,戈身上"镇"字正泛着幽绿。
狼喉间发出类似铁链拖拽的呜咽,声线里掺着巡山队铜铃的残响。
转过三道血弯,地宫深处亮起八盏青铜灯。
灯芯是婴儿手指粗细的尸油,火苗在阴风里忽明忽暗。
陈九生看见师父的尸骸端坐灯阵中央,道袍上八卦已剥落成骷髅相,手中山神鼎倒扣着,鼎足正往下滴落黑水。
"你终于来了。
师父的头颅突然转动,脖颈发出木轴卡涩的咯吱声。
陈九生注意到师父额间金纹已蔓延至整张脸,纹路里嵌着细小的青铜狼钉——与巡山队尸体上的一模一样。
狼突然扑向灯阵,利齿咬断三根尸油灯芯。
地宫剧烈震颤,青砖缝里涌出黑水,水中浮起八具悬尸。
悬尸体表覆着青铜鳞甲,眉心钉着陈九生腰间斩马刀的残片。
狼爪拍碎最近一具悬尸的天灵盖,腐液里掉出卷《河洛残篇》,羊皮纸上画着陈九生救狼那夜的星象图。
"巡山队不是剿狼,是饲狼。
师父的骷髅脸突然裂开,露出鼎中黑水,"茅山以山神为镇山之灵,却不知山神早被巡山队怨气蚀成恶念。
你救的狼崽,是山神最后的善念……"
陈九生后颈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,青铜剑穗的红绳无风自燃。
火光中浮出幼狼幻影,幻影额间青光与鼎中黑水共鸣,震得地宫穹顶簌簌掉落青铜鳞甲。
师父的尸骸突然自燃,火光里浮出半卷《河洛残篇》,羊皮纸边缘焦黑处,正是当年雷劈道观时的痕迹。
"当年我派巡山队追剿的,是企图脱困的山神恶念。
师父的声音混在火海里,"他们用狼钉封住山神,却不知恶念早附在狼魂里。
你救下的狼崽,正是恶念最后的容器……"
狼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嚎叫,利齿咬住陈九生裤脚往鼎边拽。
鼎中黑水突然翻涌,浮出八具巡山队的骷髅,骷髅手中握着斩马刀残片,刀尖指着陈九生后颈的胎记。
陈九生突然明白过来——当年师父用巡山队镇恶念,如今恶念却借狼崽重生,而自己,正是恶念选中的新容器。
青铜鼎突然迸裂,黑水化作狼形扑向陈九生。
狼影额间浮出与胎记相同的青光,利爪带着腐尸腥气。
陈九生挥剑斩断狼首,剑脊狼牙震出七道涟漪,涟漪中浮出当年救狼的场景:幼狼被困符咒阵中,额间青光正是从山神鼎上沾染的。
"你以为斩得断恶念?
师父的骷髅脸突然合拢,牙缝里挤出黑水,"山神鼎需活人献祭,你早被选为容器。
当年救狼,不过是恶念引你入局的把戏……"
地宫开始崩塌,青砖缝里涌出巡山队的尸骸。
狼突然化作青烟没入鼎中,鼎足震出三道爪痕,正是当年困住狼崽的符咒。
陈九生看见鼎内浮出幼狼幻影,幻影额间青光与自己胎记共鸣,震得整座山都在颤抖。
"以血为契。
陈九生咬破手指按在胎记上,青铜剑穗的红绳突然勒进肉里。
血珠渗入青砖,地底传来锁链崩裂声。
八具悬尸应声而起,青铜鳞甲剥落,露出巡山队服色——正是当年失踪时的装束,只是每人眉心都钉着狼牙。
狼牙突然自燃,火光中浮出《河洛残篇》的残页。
羊皮纸上画着北斗七星,星位标着道观、地宫、狼窝三点。
陈九生突然明白过来——当年巡山队不是失踪,而是被师父炼成镇魂灯,而自己救狼那夜,正是恶念借狼崽逃脱镇封的契机。
"鼎中有鼎。
师父的骷髅突然指向地宫深处,额间金纹裂成北斗七星状,"真正的山神鼎,在你救狼那夜的狼窝里……"
陈九生想起狼窝中的青铜残片,碎片上"巡山队"三字正是师父笔迹。
狼烟突然化作人形,正是当年幼狼的模样,额间青光与胎记共鸣,震得地宫穹顶裂开天光。
天光中浮出半卷《河洛残篇》,羊皮纸自动展开,露出幅完整的星图,图中北斗七星的位置,正对应狼窝、道观、地宫三点。
"以魂为祭。
陈九生将青铜剑插入鼎中,剑脊狼牙震碎师父骷髅。
黑水化作狼形扑向他,利爪在胸前撕出三道血痕。
血珠滴入鼎中,水面浮出幼狼幻影,幻影突然张口咬住恶念狼影,两团青光在鼎中纠缠。
地宫剧烈震颤,青砖缝里涌出黑水,水中浮起八具巡山队的尸骸。
尸骸体表青铜鳞甲剥落,露出道观服饰,每人手中都握着半块青铜残片——正是当年巡山队的令牌。
陈九生突然明白过来,师父当年派巡山队追剿的,不是妖狼,而是山神恶念,而巡山队被恶念侵蚀后,反成了镇压山神的容器。
"破!
陈九生挥剑斩断恶念狼影,剑光中浮出狼窝里的青铜残片。
碎片拼成完整令牌,正面浮雕着狼首,背面刻着"山神巡狩"四个古篆。
令牌突然自燃,火光中浮出当年救狼的场景:幼狼被困符咒阵中,额间青光正是从山神鼎上沾染的。
地宫开始坍塌,青铜鼎发出牛哞般的低鸣。
陈九生看见鼎中浮出幼狼幻影,幻影突然化作青烟没入他后颈胎记。
胎记化作狼首形状,额间青光与山神鼎共鸣,震得整座山都在颤抖。
天光透过穹顶裂缝洒下,照出地宫中央的青铜灯阵,八盏尸油灯突然齐刷刷熄灭。
"你……"师父的骷髅脸突然碎裂,黑水涌出化作狼形。
陈九生挥剑斩断狼首,剑脊狼牙震出七道涟漪,涟漪中浮出当年救狼的场景:幼狼被困符咒阵中,而自己后颈的胎记,正是当年沾染山神鼎血迹的位置。
狼烟突然化作人形,正是当年幼狼的模样。
幻影额间青光与陈九生胎记共鸣,震得地宫彻底崩塌。
陈九生在坠落中看见狼窝里的青铜残片,碎片上"巡山队"三字正是师父笔迹,而残片边缘,赫然留着幼狼被救时的齿痕。
天光吞没最后一丝黑水时,陈九生听见狼窝方向传来熟悉的铜铃震响。
青铜剑穗的红绳突然绷直,在废墟里划出暗红色弧线,指向道观地宫深处——那里,真正的山神鼎正泛着青光,鼎中黑水倒映着北斗七星,星位标着狼窝、道观、地宫三点,而鼎足上,赫然留着幼狼被救时的爪痕。
地宫崩塌的轰鸣声中,陈九生被气浪掀出三丈开外。
后背撞在千年古柏上,震得树冠积雪簌簌坠落。
他喉间泛起腥甜,却借着树根虬结的拉力翻身而起。
狼烟凝成的幻影在他头顶盘旋,青芒忽明忽暗,照出满地青铜残片上斑驳的狼钉锈迹。
"小九儿!
破空声裂云而来,七叔的猎刀斩断三根盘根错节的古藤。
老人须发皆白,道袍下摆沾着巡山队特有的黑泥,刀鞘上铜铃竟与地宫铜灯纹路如出一辙。
陈九生这才惊觉,七叔腰间也悬着半块青铜残片,边缘齿痕与自己那块严丝合缝。
狼幻影突然发出婴儿夜啼般的尖啸,七叔的猎刀应声而断。
断刃擦着陈九生耳畔没入岩壁,火星溅在狼烟上竟燃起幽蓝火焰。
七叔从怀中掏出本泛黄线装书,封皮无字,书脊处赫然嵌着枚青铜狼钉:"你师父当年用巡山队镇山神,却不知恶念早附在狼魂里。
这《河洛残篇》后半卷,该物归原主了。
陈九生接过残卷的手突然灼烧般剧痛,羊皮纸边缘焦痕与后颈胎记共鸣。
七叔的瞳孔在火光中变成狼眼竖瞳:"三十年前,我亲手把狼崽交给你师父。
那崽子额间青光,与山神鼎上的一模一样……"
山风突然卷着黑水袭来,七叔的猎刀残片在岩地上拼成北斗七星。
陈九生看见星位间浮出暗红血线,正是当年救狼时狼爪留下的爪痕。
狼烟凝成的幻影突然扑向七叔,利齿却穿透老人肩头铜铃化作青烟。
铜铃里掉出卷人皮,画着陈九生救狼那夜的星象图,北斗七星正指向山巅祭坛。
"快走!
七叔的吼声混着狼啸。
陈九生看见老人背后浮出狼首虚影,与道观后山石壁上巡山队刻的镇魂咒如出一辙。
七叔突然扯开道袍,露出满身青铜狼钉:"当年我替师父试咒,早成了半人半魂的镇山石。
这铜铃里的恶念,该由巡山队后人来了结!
狼烟突然暴涨,七叔的肉身化作青铜雕像。
陈九生被气浪推下山崖瞬间,看见七叔眼中闪过幼狼般的青光。
腰间斩马刀残片突然发烫,与狼窝方向传来铜铃震响共鸣。
他抓住古柏气根下坠时,瞥见七叔雕像额间浮出《河洛残篇》的残字,正是当年师父临终前未说完的咒语。
坠地瞬间,陈九生后颈胎记化作狼首咬住恶念。
他翻身滚进狼窝,青铜残片在月光下拼成完整令牌,正面狼首浮雕的齿痕,与自己救狼时被咬的伤口严丝合缝。
令牌突然自燃,火光中浮出当年场景:幼狼被困符咒阵,额间青光正是从山神鼎沾染,而布阵的巡山队员中,竟有七叔年轻时的面容。
"以血为契。
陈九生咬破手指按在令牌上,血珠渗入青铜缝隙。
狼窝石壁突然裂开,露出北斗七星排列的七口青铜棺。
棺盖浮雕着巡山队服饰,每具棺内都躺着具眉心钉狼牙的尸骸,服饰颜色与当年失踪的八名队员如出一辙——唯独少了师父。
狼啸突然在棺阵中回荡,最深处那口棺盖自动滑开。
陈九生看见棺内躺着幼狼形态的青铜鼎,鼎足爪痕与自己胎记共鸣。
鼎中黑水突然翻涌,浮出师父的骷髅脸,额间金纹已蔓延至整颗颅骨:"巡山队镇的是山神恶念,却不知恶念早附在狼魂里。
你救的狼崽,是恶念脱困的钥匙……"
山风卷着雪粒灌进狼窝,七具青铜棺发出牛哞般的低鸣。
陈九生突然明白过来——当年师父用七名队员镇恶念,自己却是第八个容器。
狼烟凝成的幻影在棺阵间穿梭,每次闪现都带起巡山队服色的残影,正是当年失踪时的装束。
"以魂为祭。
陈九生将斩马刀残片插入青铜鼎,刀刃狼牙震碎师父骷髅。
黑水化作狼形扑向他,利爪在胸前撕出的血痕,竟与胎记纹路如出一辙。
血珠滴入鼎中,水面浮出《河洛残篇》全卷,羊皮纸自动展开,露出幅完整的山神巡狩图,图中北斗七星的位置,正对应狼窝、道观、地宫三点。
狼窝突然剧烈震颤,青铜棺盖纷纷滑落。
陈九生看见棺内尸骸体表浮出青铜鳞甲,正是地宫悬尸的装束。
七具尸体突然人立而起,手中握着斩马刀残片,刀尖指着山巅祭坛方向。
狼烟幻影在棺阵间化作人形,正是当年幼狼的模样,额间青光与山神鼎共鸣,震得整座山都在颤抖。
"山神三巡,恶念九转。
七叔的青铜雕像突然开口,声音混着铜铃余韵,"当年师父用巡山队镇恶念,却不知恶念早附在狼魂里。
你救的狼崽,是恶念最后的容器……"
陈九生突然想起救狼那夜,幼狼额间青光与山神鼎的共鸣。
他挥刀斩断恶念狼影,剑光中浮出当年场景:自己割破手掌喂血救狼,而狼崽额间的青光,正是从鼎上沾染的恶念。
青铜鼎突然迸裂,黑水化作狼首咬住他后颈胎记,利齿却穿透恶念化作青烟。
天光破晓时,陈九生看见山巅祭坛浮出地面。
九层青铜台阶上,巡山队铜铃组成北斗七星阵,中央石台上,真正的山神鼎泛着青光。
鼎中黑水倒映着星空,北斗七星的位置,正对应狼窝、道观、地宫三点,而鼎足上,赫然留着幼狼被救时的爪痕。
"原来如此。
陈九生将斩马刀残片插入祭坛,刀刃狼牙震碎铜铃大阵。
七具青铜棺突然飞向祭坛,在鼎周围组成环形。
棺内尸骸体表鳞甲剥落,露出巡山队服饰,每人眉心狼牙突然自燃,火光中浮出《河洛残篇》全卷,羊皮纸自动拼成完整星图。
狼烟幻影在祭坛上空化作人形,正是当年幼狼的模样。
幻影额间青光与陈九生胎记共鸣,震得山神鼎发出牛哞长啸。
鼎中黑水突然翻涌,浮出八具巡山队的尸骸,服饰颜色与当年失踪的如出一辙——唯独师父的尸骸化作青铜雕像,额间金纹裂成北斗七星状。
"巡山队镇的是山神恶念,却不知恶念早附在狼魂里。
七叔的青铜雕像突然崩塌,黑水涌出化作狼形。
陈九生挥刀斩断狼首,剑脊狼牙震出七道涟漪,涟漪中浮出当年救狼的场景:幼狼被困符咒阵,而自己割破手掌喂血时,血珠正滴在山神鼎上,染红了鼎足爪痕。
山风突然卷着铜铃残片袭向祭坛,每片铜铃都刻着巡山队员的名字。
陈九生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铜铃上,字迹新鲜如刚刻。
他这才惊觉,当年师父派巡山队追剿的,不是妖狼,而是山神恶念,而自己,正是师父选中的第八个容器。
"以身为鼎。
陈九生将斩马刀插入祭坛,刀刃狼牙震碎山神鼎。
黑水化作狼首咬住他后颈胎记,利齿却穿透恶念化作青烟。
天光吞没最后一丝黑水时,陈九生看见祭坛中央浮出幼狼幻影,幻影额间青光与自己胎记共鸣,震得整座山都在颤抖。
七具青铜棺突然迸裂,棺内尸骸化作星芒没入地脉。
陈九生听见地底传来锁链崩裂声,山神鼎原处浮出半卷《河洛残篇》,羊皮纸边缘焦痕,正是当年雷劈道观时的痕迹。
他翻开残卷,看见自己救狼那夜的记录,笔迹与师父的一模一样,唯独最后多了句朱批:"恶念已附,速斩狼魂。
狼烟幻影突然在祭坛上空盘旋,化作北斗七星状。
陈九生看见每颗星位都站着具巡山队的尸骸,服饰颜色与当年失踪的如出一辙。
七叔的青铜雕像在星阵中央浮现,老人手中握着半卷《河洛残篇》,封皮无字,书脊处青铜狼钉泛着幽绿。
"小九儿,巡山队的魂,该归山了。
七叔的雕像突然崩塌,黑水涌出化作狼形。
陈九生挥刀斩断狼首,剑光中浮出当年救狼的场景:幼狼被困符咒阵,而自己割破手掌喂血时,血珠正滴在山神鼎上,染红了鼎足爪痕。
他这才明白,当年救的不是狼崽,而是被恶念侵蚀的山神善念。
山风突然卷着铜铃残片袭向祭坛,每片铜铃都刻着巡山队员的名字。
陈九生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铜铃上,字迹新鲜如刚刻。
他这才惊觉,师父当年派巡山队追剿的,不是妖狼,而是山神恶念,而自己,正是师父选中的第八个容器。
"以魂镇山。
陈九生将斩马刀插入祭坛,刀刃狼牙震碎山神鼎。
黑水化作狼首咬住他后颈胎记,利齿却穿透恶念化作青烟。
天光吞没最后一丝黑水时,陈九生看见祭坛中央浮出幼狼幻影,幻影额间青光与自己胎记共鸣,震得整座山都在颤抖。
七具青铜棺突然迸裂,棺内尸骸化作星芒没入地脉。
陈九生听见地底传来锁链崩裂声,山神鼎原处浮出半卷《河洛残篇》,羊皮纸边缘焦痕,正是当年雷劈道观时的痕迹。
他翻开残卷,看见自己救狼那夜的记录,笔迹与师父的一模一样,唯独最后多了句朱批:"恶念已附,速斩狼魂。
狼烟幻影突然在祭坛上空盘旋,化作北斗七星状。
陈九生看见每颗星位都站着具巡山队的尸骸,服饰颜色与当年失踪的如出一辙。
七叔的青铜雕像在星阵中央浮现,老人手中握着半卷《河洛残篇》,封皮无字,书脊处青铜狼钉泛着幽绿。
"小九儿,巡山队的魂,该归山了。
七叔的雕像突然崩塌,黑水涌出化作狼形。
陈九生挥刀斩断狼首,剑光中浮出当年救狼的场景:幼狼被困符咒阵,而自己割破手掌喂血时,血珠正滴在山神鼎上,染红了鼎足爪痕。
他这才明白,当年救的不是狼崽,而是被恶念侵蚀的山神善念。
天光大亮时,陈九生看见山巅祭坛沉入地底。
青铜鼎原处浮出块石碑,刻着巡山队全体名录,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后。
碑文落款处,师父的朱砂印与七叔的指痕重叠,正是当年交接狼崽时的印记。
狼烟幻影在碑前化作人形,额间青光与陈九生胎记共鸣,震得整座山传出悠远铜铃震响。
子夜时分,山巅祭坛石缝突然渗出暗红液体。
陈九生蹲在碑前,指尖沾起一滴凑到鼻尖,铁锈味混着腐竹气息直冲天灵。
石碑上巡山队名录泛起青芒,自己的名字正在缓缓消融,碑文裂隙间爬出米粒状虫卵,在月光下泛着翡翠光泽。
"客从山外来,蛊随黄泉开。
沙哑苗腔从背后飘来,陈九生翻身时斩马刀已横在喉间。
月光勾勒出老妪轮廓,银饰叮当如碎骨相撞,她枯枝般的手指捏着竹篾人偶,人偶额间钉着青铜狼牙,与陈九生胎记位置分毫不差。
老妪突然张口吐出金蚕,蛊虫落地即化作血线钻入石碑。
陈九生眼前闪过幻象:七叔的青铜雕像在血线中融化,黑水漫过祭坛,碑文里浮出密密麻麻的虫卵。
他挥刀斩断血线,刀刃却粘住某种透明胶质,斩马刀发出婴啼般颤音。
"巡山队的魂,镇不住山神的念。
老妪竹篾人偶突然自燃,火光中浮出七具青铜棺的幻影。
棺盖上的北斗七星开始流转,最末端的星位正对应陈九生站立之处。
他后颈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,狼首纹路在皮肤下凸现,利齿咬碎了三颗虫卵。
山风卷着铜铃残片呼啸而至,每片铜铃都钉着蛊虫。
陈九生翻滚躲避时,瞥见老妪银饰上刻着巡山队符纹,与她腰间青铜残片的齿痕如出一辙。
斩马刀突然脱手飞出,刀尖悬停在老妪喉前三寸,刀锋上金蚕正在吞噬虫卵。
"三十年前,你师父从苗疆带走狼崽。
老妪吐出团绿雾,雾气凝成狼首幻影,"他在狼魂里种了情蛊,以为能镇住山神恶念。
却不知恶念早与蛊虫共生……"
陈九生喉间泛起腥甜,斩马刀上的金蚕突然转向人偶狼牙。
他看见虫腹浮现七叔的面容,老人额间青铜狼钉正在融化。
老妪竹篾人偶突然发出七叔的声音:"小九儿,斩断血线!
话音未落,祭坛石缝喷出的暗红液体已汇成溪流。
陈九生挥刀斩向溪流,刀刃却劈开某种坚韧筋膜。
半空中浮现巨大狼首,利齿滴着黑水,正是山神恶念的幻影。
狼首突然张口,将老妪吞入腹中,银饰叮当声化作蛊虫啃噬的脆响。
陈九生被气浪掀翻,后背撞在石碑上。
他看见自己的名字在碑文中重组,每个笔画都爬满虫卵。
斩马刀突然震鸣,刀鞘铜铃与老妪遗留的银饰共鸣,铃声化作北斗七星阵,将狼首困在中央。
"以血为引。
陈九生咬破舌尖喷在刀刃上,血珠渗入青铜纹路。
狼首幻影突然凝实,利爪拍碎三块石碑。
陈九生看见狼眼中浮出师父的面容,老人眉心金纹正在吞噬蛊虫。
斩马刀劈中狼首瞬间,他听到山神鼎的牛哞声从地底传来。
狼首炸裂成漫天蛊虫,每一只都长着七叔的脸。
陈九生挥刀斩杀时,蛊虫突然自爆,毒液溅在石碑上腐蚀出人脸凹痕。
他踉跄后退,后颈胎记化作狼口咬住情蛊,蛊虫在狼齿间挣扎时,他看见师父当年在狼崽额间种蛊的场景。
天光破晓时,祭坛中央浮出青铜鼎残片。
陈九生捡起残片,边缘齿痕与自己那块严丝合缝,拼接处浮现出《河洛残篇》的蛊术章节。
鼎中黑水突然翻涌,浮出老妪的骷髅头,银饰上北斗七星阵正在融化。
"苗疆蛊师镇的是山神念,巡山队镇的是狼魂蛊。
骷髅头突然开口,声音混着蛊虫啃噬的沙沙声,"你师父用情蛊养恶念,却不知恶念早与蛊师共生……"
陈九生突然明白过来。
当年师父从苗疆带走狼崽,实则是与蛊师合作镇压山神。
狼魂里的情蛊,正是维持平衡的钥匙。
而自己救狼时割破的手掌,恰将血脉与蛊术相连,成为新的容器。
山风卷着铜铃残片袭向鼎中,每片铜铃都刻着巡山队员的名字。
陈九生看见自己的名字正在融化,字迹流入黑水化作蛊虫。
他挥刀斩断铜铃,刀刃却劈开某种透明屏障,斩马刀发出清越长鸣。
"以魂为祭。
陈九生将残片插入青铜鼎,血珠在鼎中凝成狼首。
蛊虫突然调转方向,啃噬起师父种在狼魂里的情蛊。
他看见鼎中浮出师父的尸骸,老人眉心金纹已蔓延至整颗颅骨,颅骨表面爬满虫卵。
狼首突然咬住陈九生后颈胎记,利齿穿透恶念化作青烟。
天光吞没最后一丝黑水时,祭坛沉入地底。
陈九生听见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裂声,锁链尽头拴着的,正是师父与蛊师共生的恶念。
七日后,苗疆村落。
陈九生坐在火塘边,老妪的孙女正在熬炼蛊虫。
竹篾人偶在火中舒展,化作当年救狼的场景。
他后颈胎记突然灼烧,火塘里浮出青铜鼎残片,边缘齿痕与斩马刀如出一辙。
"客从山外来,蛊随黄泉开。
孙女突然开口,声音与老妪分毫不差。
她手中蛊虫化作狼首,额间青铜狼牙泛着幽绿。
陈九生看见火塘倒影里,自己的瞳孔变成了竖瞳。
斩马刀突然震鸣,刀鞘铜铃与火塘火星共鸣。
陈九生挥刀斩向蛊虫,刀刃却劈开某种透明胶质。
半空中浮现巨大狼首,利齿滴着黑水,正是山神恶念的幻影。
狼首突然张口,将孙女吞入腹中,银饰叮当声化作蛊虫啃噬的脆响。
"巡山队的魂,镇不住山神的念。
陈九生听见自己喉咙里传出七叔的声音。
他看见火塘中浮出《河洛残篇》全卷,羊皮纸自动拼成北斗七星阵,星位间浮出巡山队员的尸骸,每人眉心都钉着青铜狼牙。
斩马刀突然脱手飞出,刀尖悬停在孙女喉前三寸。
陈九生看见刀刃上金蚕正在吞噬蛊虫,虫腹浮现师父的面容。
他这才惊觉,当年救狼时割破的手掌,早已将血脉与蛊术相连,成为镇压恶念的最后一个容器。
"以身为鼎。
陈九生将斩马刀插入火塘,血珠在鼎中凝成狼首。
蛊虫突然调转方向,啃噬起师父种在狼魂里的情蛊。
他看见鼎中浮出自己尸骸,眉心青铜狼钉正在融化,额间金纹已蔓延至整颗颅骨。
狼首突然咬住陈九生后颈胎记,利齿穿透恶念化作青烟。
天光吞没最后一丝黑水时,火塘沉入地底。
他听见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裂声,锁链尽头拴着的,正是自己与师父共生的恶念。
七日后,山巅祭坛。
陈九生站在石碑前,巡山队名录已焕然一新。
自己的名字排在首位,落款处师父的朱砂印与老妪的指痕重叠。
斩马刀突然震鸣,刀鞘铜铃与山风共鸣,铃声化作北斗七星阵,将整座山笼罩其中。
他后颈胎记突然灼烧,狼首纹路在皮肤下凸现。
陈九生看见胎记化作青铜鼎,鼎中黑水倒映着星空,北斗七星的位置,正对应苗疆村落、山巅祭坛、狼窝三点。
鼎足爪痕突然裂开,浮出半卷《河洛残篇》,羊皮纸边缘焦痕,正是当年救狼时被雷劈的痕迹。
"巡山队镇的是山神恶念,蛊师镇的是狼魂蛊。
陈九生听见自己喉咙里传出师父的声音。
他挥刀斩向黑水,刀刃却劈开某种透明屏障。
半空中浮现巨大狼首,利齿滴着黑水,正是自己恶念的幻影。
狼首突然张口,将陈九生吞入腹中。
他看见自己尸骸浮在鼎中,眉心青铜狼钉正在融化,额间金纹已蔓延至整颗颅骨。
斩马刀突然震鸣,刀鞘铜铃与鼎中黑水共鸣,铃声化作北斗七星阵,将狼首困在中央。
"以魂镇山。
陈九生将斩马刀插入鼎中,血珠凝成狼首。
蛊虫突然调转方向,啃噬起自己种在狼魂里的恶念。
他看见鼎中浮出师父的尸骸,老人眉心金纹已蔓延至整颗颅骨,颅骨表面爬满虫卵。
狼首突然咬住陈九生后颈胎记,利齿穿透恶念化作青烟。
天光吞没最后一丝黑水时,祭坛沉入地底。
他听见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裂声,锁链尽头拴着的,正是自己与师父共生的恶念。
而锁链另一端,拴着苗疆蛊师未死的魂。